当然,家里也没什么可以给她拿的。”
最后一句话她并没有说出口,而是在肚子里腹诽。
黄家三人突然听到这个消息,震惊地呆坐在原地,还是黄春鹏最快反应过来,追问道:
“二姐,你说的这事可信吗?”
黄秀梅看家里人这种态度,直接将这些天家里发生的事娓娓道来。
说着说着,她都觉得自己倒霉,怎么就嫁入这样的家庭?
“哎呦!这群丧良心的陈家人,可是把我们阿梅坑惨了。她们把钱都卷走了,未来大半年你们要怎么过活?一群人最好死在偷渡的路上,别再有机会回来坑害你们。”
王大脚听得愤怒到直拍大腿哀嚎,在心里将陈家人翻来覆去骂上好几顿,都不足以熄灭内心的怒火。
就连一向情绪不外露的黄大元,也跟着骂上一句。
“嘴甜心黑的一家人!
再过几天,你让忠实和族里的长辈说一下,尽早把分家分支的事落实,免得他们回来牵连你们。不管他们是不是偷渡香江,总归偷偷离开不会是什么好事。已经吃了这么多亏,别再受其他影响。”
黄秀梅听后觉得在理,点头称是。
“爸,你说的对。这事我回去就和忠实说。”
“你们俩日子这样不好过,还拿什么鸡回来,留在家里生蛋还能卖几个钱。”
王大脚骂完陈家人,又开始将话头带到女儿身上。
“所以,我带来的是公鸡。”
“公鸡难道就不值钱?近来我们这边日子不错,好像要有不少企业建厂,你爸和你弟都能赚到点钱。这些钱你拿回去先把欠债还上,剩下的就当作是生活费,当作是我们长辈对你俩夫妻的贴补。”
说完,王大脚将口袋的钱塞到黄秀梅手里。
被体温感染的钱触感温热,可传到黄秀梅掌心却是那样滚烫,一颗心就像是泡在蜜水里甜滋滋的,这才是血脉相连的亲人。
可她看着父母和弟弟的模样,不能安心地收下这笔钱,牢牢抓住母亲的手解释道:
“其实我这次来,是有其他的事想要你们帮忙琢磨琢磨,出个主意。”
话音刚落,黄春鹏就迫不及待地出声。
“二姐你只管说,只要是家里人能够使上力的,肯定帮忙。”
“我们一家的情况,爸妈和小弟你们也清楚了。不管是欠外人的钱,还是拿爸妈的钱,对我们一家来说都不是长远之计。未来还要有大半年时间干白工,我忙活田地里的事也没什么收入。
正好现在不是说改革开放了吗?镇上、县城都有不少私人卖东西、招员工,可以自己挣钱,比在地里刨食好多了。特别是小慧之前一直受家里长辈限制,长得瘦弱,需要多吃点有营养的东西,我觉得我能不能也去找个工作?或是做点小买卖?”
“不成!”
突然爆发的刺耳声响,让所有人将视线转移到说话的黄大元身上。
他高举右手,挡在几人靠近的脑袋旁,表示自己的拒绝。
黄春鹏觉得自己脑子都傻了,不明白父亲为什么会有如此大的意见。
在他看来,难得有这样的好政策,应该把握好机会才是。
如果不是他们村最近也开始有厂子建址,他自己都想出去闯荡一番。
于是,果断表达出自己的想法。
“爸你为什么反对?现在村里、镇上、县城,到处都有人在做买卖挣钱,私人经济活起来了,二姐有这种想法,我们应该支持她才对。”
“你年纪轻轻没二两毛的家伙懂什么!私人买卖能有什么出路?我和你妈结婚时那些私营买卖、投机倒把的都是什么下场,我们看的真真的。不过就是这两年放宽一点,你们的小心思就冒出来。要是上面再变更政策,你妈和我就要去警察局见你姐了。”
黄大元僵着一张脸说什么都不同意。
现在市面上说什么私营买卖,归根究底不就是投机倒把吗?
这种事再往前数几年,那都是要挨枪子的,他不能眼睁睁看着儿女走错路。
无奈地继续规劝道:
“阿梅,你家忠实也就是半年没工资,村里自给自足不花钱,先拿着你妈给的钱过半年,后面的日子就好了,安安心心平平淡淡才是我们该过的日子。”
黄秀梅一听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瞬间消散,她明白父亲的担忧和思虑,这个办法也是对她们家来说最安稳的一条道路。
就在她刚想要退缩时,弟弟和母亲却不乐意了。
黄春鹏当即反驳道:“爸你的胆子怎么这么小?现在到处都是做私人买卖的人,就算是要抓,也不会抓我姐这种做小买卖的人。也就是书上说的…说的法…法不责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