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中医吧。
挂号叫号。
一通折腾,坐下来后面前是个带着眼镜的医生。
他看着很年轻,不过二十出头的样子。
陆槿梨深知觉醒者不以外貌论年龄,倒没觉得有什么问题, 但她还是没忍住多看了两眼——
对面这人的眼神很清澈……倒不如说是太清澈了,清澈的有点愚蠢, 让她心里有点毛毛的。
“手伸出来。”
涉入专业领域后医生的面容变得很严肃,这让他看起来可靠了几分。
荆曜不是很在乎医生的水平,远离鱼腥味后他的呕吐感降低了很多,只是还有些微的头晕。
他松了松衬衫前的领带,伸出右手。
眼镜医生将两根手指搭在病人的手腕上,认真的开始探查。
“咦?”他惊讶的发出了声音。
荆曜扬眉。
“你等我一下。”眼镜医生推推眼镜,郑重其事的嘱咐了一句。
然后从抽屉里掏出了一本厚厚的医书,一边皱眉一边看,最后甚至掏出了听诊器,对着荆曜一通检查,特别在小腹处停留的时间最长。
长到荆曜都开始不耐烦了,尾巴有一下没一下拍打着地面。
他最近的脾气本来就不好,根本压不住火,眉头不由自主的拧起来。
陆槿梨压了一下他的肩膀,敛眸问道:“医生,您看出来这是什么问题了吗?”
眼镜医生放下书,问了荆曜几个问题,最后斩钉截铁的说:“你这是怀孕了!”
荆曜:“哈?”
他惊得整个人瞬间弹起:“你说什么?”
懵逼的大狼吓得尾巴都僵住了,耳朵也不抖了,直直的立在脑袋上。
眼睛医生严谨的点头:“这个脉象圆润滑腻,如珠滚玉盘,再结合症状判断,绝对是怀孕无疑。”
说到这里,医生摘掉眼镜,一双圆溜溜的眼睛好奇的盯着荆曜的腹部。
荆曜被盯得浑身发毛。
他嘟囔着:“可是男人怎么会怀孕呢……难道这是个女人,不对,这个脉象也不是女人啊,难道是阴阳人?哇哇……我还没见过阴阳人呢,这是什么医学奇迹,好神奇啊……”
说着他眼中的好奇之色越来越盛,最后无视荆曜越来越黑的脸色,竟然想要伸手要去摸荆曜的肚子。
荆曜眼见着对方的手肆无忌惮的朝着自己伸来,不知怎的心底浮出一股强烈的心慌和排斥感。
就是不想让陌生人靠近自己的腹部。
出手快若闪电,下一秒,他狠狠的钳住眼镜医生的手。
“别碰我!”
荆曜情绪波动太大,一时忘记收敛身上的气势。
那一瞬间,眼镜医生仿佛看到对面坐着一只凶神恶煞的狼王。
正朝着他恶狠狠的呲牙咧嘴,尖锐的犬齿寒光毕露。
“呃……!”
他眼皮一翻,直接晕了过去。
“啊这……”陆槿梨眼睁睁的看着这间唯一的医生被吓晕过去,脑袋砸在地上发出“咚”得一声,看着应该挺疼的。
她第一反应抬头确认了头顶的监控,确定都拍下来了不会被碰瓷。
然后低头去确认荆曜的状态。
荆曜显然也是懵的。
他先是茫然的看了一会儿地上的人,然后默默的松开对方的手腕,任由医生的手臂掉在冷冰冰的地板上。
他擦了擦掌心,像是想要销毁证据,大尾巴期期艾艾的缠上陆槿梨的手腕,小心的蹭了蹭:“这不是我的错……对吧?”
对她的依赖感提高了呢。
陆槿梨心想。
要是放在以前,荆曜肯定自己大步流星的出去和医院方交涉了。
在动物界,长辈们总是喜欢咬着幼崽的后脖颈毛在森林行走。
虽然陆槿梨不是荆曜的长辈,但抚摸后颈带来的安全感是一样的。
看出荆曜的不安,陆槿梨缓慢的揉捏着他的后颈。
她瞄了一眼地上的人。
“没事,他还活着。”
荆曜的身体逐渐放松下来,眯起眼睛。
如果在家里的话,这会儿喉咙里应该还会发出舒服的哼唧声。
陆槿梨唇角微勾,呼噜了一把荆曜头顶的寸茬:“我去找其他医生。”
荆曜起身:“一起去。”
叫来的新医生听说了这边发生的事情,很快眼中也泛起几分惊奇之色。
他蹲下.身把眼镜医生摇醒,眼镜医生恍恍惚惚的从昏迷中醒过来,看到同事的脸,迷糊的问了句“怎么了”。
头顶附近的阴影垂落,意识到周围站了好几个人,他好奇的睁大眼睛想去看看怎么回事。
结果一扭头,直面了被同事遮挡的严严实实的荆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