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嗤。”陆槿梨忍不住笑出声。
在岑裕发飙的前一秒,陆槿梨连忙把人抱住,她亲了亲青年的唇角,感叹道:“岑裕,你怎么这么可爱。”
这好像还是第一次从她口中听到自己的名字,每一个字都咬得很清晰。
连名带姓喊他的时候,语气不是也嘲讽的,愤怒的,或者轻佻不屑的,反而像一阵柔软的风,风里带着甜滋滋的花香。
他从来不曾觉得,自己的名字被另一个人念出来会这么好听。
岑裕恍惚片刻,在被对方疑惑的碰了碰额头时回神,连忙绷起脸:“放肆。”
这声放肆没有一点气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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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换到了隔壁后,陆槿梨的生活质量直线提升,每天睡到日上三竿,再磨磨蹭蹭到隔壁蹭饭。
有一天被隔壁动静吵醒,她特意去观察了对方的作息,才发现岑裕早朝回来若无应酬,吃过午饭后便会回房读书。
身在高位,一举一动皆会影响到下面的人。
岑裕性格好强,幼时在青楼就因旁人一句“文盲”,将自己关在房间里一个月识字背书。坐上督公之位后,更不能容忍自己的学问比下属还低,不能接受在被问询如何处理政事时露怯,因而日日鞭策自己读书,从不懈怠。
下午读过书后,晚上的时间岑裕通常用来处理公务,事情多一点,他把自己熬到凌晨才入睡,第二天寅时便又要起床上早朝,有时一天甚至睡不够三个小时。
陆槿梨心说怪不得岑裕身体不好呢,就这样成天睡眠不足,铁打的身体也吃不消啊。
看来往后还得想个法子。
陆槿梨摸摸下巴,先把这件事放到一边。
前天她经过偏院的时候又看到皇帝那只鸽子了。
陆槿梨刚搬了房间,鸽子扑了个空,在院子上方盘旋了许久,最终一无所获的离去。
不知道这回无功而返,皇帝是不是又在宫里大发雷霆,但这些都和陆槿梨没什么关系。
只是看到这只鸽子她才想起来,原来算算时间,明日就是第七日了。
明天,皇帝就会派人来营救她。
第二日,先于皇帝的人一步,等在她房间外的人却是岑裕。
难得岑裕来找她,陆槿梨特意换了身岑裕送的新衣服:“怎么了?”
“西街新开了一家珍宝阁,要去吗?”
岑裕没有穿官服,而是换上了一身常服,依旧是红衣,泼墨似的长发被一根簪子随意挽起,斜眉入鬓,凤眼微微上挑,仍旧美得直击灵魂。
今天他腰间没有佩刀,而是挂了个新的挂饰——
嗯?
这挂饰怎么好像颗花生啊?
正当陆槿梨满头问号的时候,岑裕注意到她的视线,扯下腰间挂饰扔过去:“送你了。”
陆槿梨接住:“?”
怎么会有人送礼送花生啊?
岑裕咳嗽了一声,别开脸:“赔礼。”
“是因为上次你打掉了我的花生?”陆槿梨福临心至,“你还记着呢?”
常德在旁边恍然大悟:“我说您上回为什么特意捧回来一堆花生……”
陆槿梨好奇问:“那些花生怎么样了?”
常德:“当然是……”
岑裕喝道:“常德!”
岑裕阴沉着脸看向陆槿梨:“你到底要不要出门?”
陆槿梨憋笑:“嗯嗯嗯,走走走。”
恼羞成怒的督公大人迈着长腿自顾自的往外走,看得旁边的常德操碎了心,正想着要不要提醒一下的时候,岑裕又黑着脸转回来。
他一把牵住陆槿梨的手:“太慢了。”
“走吧。”
第58章 被囚国师×阴鸷毒舌督公(十八)
坐马车出了府邸, 来到街上,此时华灯初上。
陆槿梨掀开车帷,马车驶入闹市区, 市集上人头攒动, 小贩们三三两两的吆喝着,街边挂满了形形色色的灯笼, 橘红色的光影流转,映得护城河的水面波光粼粼。
陆槿梨:“这是?”
岑裕顺着她掀开的方向看了一眼, 言简意赅道:“是庙会。”
原来是庙会啊。
怪不得皇帝选这一天进行营救,毕竟大型活动上人多眼杂, 最适合浑水摸鱼。
陆槿梨有些新奇, 扭头征求岑裕的意见:“看着挺有意思的,我想下车见识一下。”
“你没见过庙会吗?”岑裕眸底笑意一闪而逝,“确实, 我忘了, 青云山与世隔绝。你从前不觉得无趣吗?”
陆槿梨:“有对比才能感受到差别。于曾经的我而言, 一成不变的生活才是日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