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距离水稻丰收,已经没有几天了,这些天很难查出有效消息,即使是沈清瑶也做不到,所以沈灼灼决定大发慈悲,放过那群胆敢杀人放火的家伙。
真放过肯定不可能,只不过是这一轮交锋先停止,等之后继续,只要在她倡导之下,大庄越来越强,总会有人坐不住跳出来,她不急。
该急的是别人。
姐妹俩通过气后,沈清瑶的工作强度就下降了许多,起初谢秋莳还会时不时过问两句,见北宫的调查一直没有进展,她就知道短时间内没有结果了,后来谢秋莳也不问了,而是将目光放在了即将丰收的水稻,以及沈灼灼训练的骑兵身上。
她百忙之中,还记得抽空去一趟骑兵营,进去之后,谢秋莳就惊讶了。
她不是第一次来军营,但是骑兵营内的气氛,实在是很不一样。
来往的士兵行走间步距一致,动作一样,如同一个人一般,所有命令下达后,都能很好的被完成,这是一支真正做到令行禁止的队伍,而且他们眼中的光芒,和其他兵营里的士兵完全不同。
不少军营里的士兵,他们的眼睛里都是没有光的,不是说眼睛无神,是没有希望,没有目标,完全不坚定。
这一类士兵,即使训练得再好再优秀,那也是不合格,因为他们不知道自己是为什么上战场,他们只知道盲目听从命令,在军营里有一日算一日的混着。
禁军可以说是大庄最优秀的一撮人了,里头照样也有这样的士兵,谢秋莳和禁军接触最多,感触最深,那种截然不同的神情,简直是一目了然。
“这到底是怎么训练的?我看你交上来的训练表,也没什么特别。”
什么站军姿,走正步,匍匐前行和仰卧起坐,俯卧撑,负重跑等等,这些训练项目,名字很奇怪,姿势之前也没怎么见过,但谢秋莳本身会武,自然明白这些项目都是锻炼身体用的。
身体可以千锤百炼,精神却不行,那么沈灼灼到底是用什么办法,训练这些骑兵的精神呢?
沈灼灼神秘兮兮地笑了笑,“安安如果好奇,不如猜一猜?”
谢秋莳此刻正是微服私访,所以在人前,沈灼灼也敢喊谢秋莳安安这个昵称。
谢秋莳与沈灼灼坐到了一处空营帐内,这是沈灼灼来此地后落脚的地方,营帐很宽敞,前头还摆着小黑板。
跟沈灼灼相处久了,一些小玩意,谢秋莳是认识的。
比如这个小黑板,是之前沈灼灼在青州的时候,就搞出来的东西,专门用来给教书的先生用,用最多次的便是沈灼灼的师父方学。
上课用得玩意,此刻摆在这儿,是因为什么,昭然若揭。
“那个思政课?”
在沈灼灼上呈的训练表上,每天都有一个上思政课的项目,谢秋莳起初以为,沈灼灼也就是教教那些士兵识文断字,再说几句忠于大庄的话,以此来加强士兵的忠心,但是现在看来,根本不是这么简单。
“没错,就是那一场思政课,一千士兵太多了,我不可能同时开课,所以每五十人,我选出一个人来,到我这儿听课。一共二十人,算是整个军营里最为能言善辩,聪慧伶俐的二十个人了,他们从我这儿学了知识,再去原封不动的传达给他们的同袍。”
沈灼灼知道转达之后,肯定没有原本她说的那样效果突出,但是那二十人,每个人都对忠君爱国有自己的见解,他们满怀激情说出来的话,或许逻辑并不完美,但绝对拥有更强烈的情感感染能力。
她在这点上就不行了,毕竟她的忠君爱国有多少水分,她心里有数。
“我想,等收了实验基地的水稻后,之前的打算就可以实行了,这一次,可是一场硬仗啊。”
谢秋莳对沈灼灼的成果十分赞同,认为可以直接上了。
扫黄□□从来都是一体,哪个都不能落下,就是不知道到时候这一千士兵够不够。
不够的话,禁军和京卫军也不是完全不能用。
谢秋莳经过此次火烧实验几滴,已经吃到了教训,那就是她的敌人根本不会只在明面上跟她对着干,很多时候,那群人都只会如同阴沟老鼠一样,暗戳戳地搞事,然后用人命给谢秋莳上课。
谢秋莳不想再听到谁因为这种内部倾轧而亡了。
时间一晃而过,八月秋高,现在还未入八月,刚到七月,秋老虎的威力正盛,天气热得如同熔炉一般,人在其中被蒸来煮去,实在是难熬。
但是实验基地的人们却都是笑着的,即便汗水流入眼眶,带起涩涩的疼痛,依旧难掩笑容,一捆捆沉甸甸的水稻被送入粮库,农人在艳阳天下捶打,每个人都在等待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