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光沈灼灼笑了,其余大庄官员都露出了笑意,他们在明晃晃嘲笑蛮国的痴心妄想。
颜坤被大庄的官员笑得脸色发青,“不知何故,引来诸位大笑?”
“自然是笑左亲王阁下了,这盟书拟的,我还以为今日大庄是战败国呢!哈哈哈!”
邹大人大笑出声,毫不掩饰他对蛮国的不屑。
他的话引来其他人爆笑的声音,蛮国的使臣脸黑的跟墨一样了。
“嘭!”
“无耻之尤!你们大庄只是赢了一场!过往我蛮国不知道赢了多少场,从未有如此过分的要求!更没有要求过大庄,赔偿劳什子的开拔之资!”
“是不需要赔偿吧!往年蛮国攻打大庄,从我大庄抢走了多少东西?要仔细算算吗?”沈灼灼收敛了笑容,冷着脸呵斥道,“这位使臣,希望你能明白,我大庄礼仪之邦,从来都很讲礼数,但我们是对人讲礼数,可别提以往那些你们不做人的事了。就第一份盟书,将西照九城给我还回来,否则,今日诸位就直接回去吧,咱们继续打,打出一个结果为止!”
此言一出,大庄这边的笑声都消失了。
刚刚沈大人说什么了?
沈大人说接着打!
什么!接着打?那咱们是不是有危险了?
几个官员交换了一个眼神,开始警惕地看向对面,生怕对面的蛮族不讲道理,来一出开战斩来使的戏码。
殊不知对面的蛮国使臣同样很担心,毕竟现在他们就在大庄的地盘上,要斩来使,先斩他们。
沉默在帷帐里蔓延,大庄的使臣看着沈灼灼的脸色,蛮国的使臣则在关注颜坤,生怕左亲王就这么死在眼前。
谁知道狡猾的大庄人会不会动手!沈灼灼可是直接喊出接着打了。
颜坤在紧张的气氛中,露出了一丝微笑,那笑容就像是硬生生挤出来的,充满了怨恨和不甘,却没有丝毫办法。
“有话好好说,沈大人,我们是在谈判,不是在宣战。”
“我不介意让谈判变成宣战,颜坤左亲王,在蛮国,你就相当于是蛮国的太子,不知道你希望继承的王朝,是一个圆满的王朝,还是一个子民溃逃,贵族死绝的亡国?”
颜坤被最后的一句话气得青筋暴起,他一拍桌子,站起来指着沈灼灼骂道:“大庄鼠辈!你敢放肆!”
“我不光敢,我还能做到!”沈灼灼同样站起身来,对视颜坤,寸步不退,她伸手从腰间抽出一把短匕,转了一圈,插在了她和颜坤中间的桌子上。
桌上正好摆着附近的堪舆图,她这一刀,直接插在了堪舆图上,附近的雅格山。
据传,雅格王族的先祖便是诞生在雅格山上,那是蛮国的神山,每一位雅格王族继位,都要到神山上祭神。
在匕首刺入桌面时,蛮族的护卫大喊一声,抽出了腰间的挎刀,大庄的士兵丝毫不惧,持长枪,枪尖对准了颜坤左亲王。
颜坤的目光,则落在了那把全数插到桌子里的匕首上。
即使匕首削铁如泥,也需要很大的力气,才能全须全尾的插到桌子里,这个沈灼灼不是个文官吗?她怎么这么大的力气!
颜坤不死心,他伸手想要将匕首拔出来,手背青筋暴起,也没能拔出来分毫。
沈灼灼就静静看着他白费功夫,等他认识到自己真的弄不动的时候,才开口道:“西照九城,我大庄就笑纳了,还请蛮国尽快送上岁贡和补偿,大庄的西北军,静候佳音。”
颜坤还想用力拔匕首,可他无论怎么挣扎,都撼动不得那把匕首。
沈灼灼冷笑一声,凑近伸手,轻松将匕首拔了出来,面对颜坤不敢置信的眼神,淡定吐出两个字。
“废物。”
她说话时压低了声音,但在场都是耳聪目明的人,谁会听不见呢?
颜坤瞳孔一阵紧缩,气得不停喘粗气,沈灼灼则招了招手,让拿着第一份盟书的小官上前,那小官被这气氛吓得不敢动弹,还是沈灼灼不满地蹙眉后,乐君上前从他怀里将盟书拿出来,递给沈灼灼的。
沈灼灼拿到盟书后,直接摊开在匕首的洞上,“签吧。”
在她的目光下,满头是汗的颜坤,颤抖着手,拿起了笔。
他刚刚右手废了太大的力气,现在握笔已经握不住了,索性换了左手,他可以左右开弓。
沈灼灼嫌他磨蹭,把玩着手上的匕首,目光在堪舆图上游移,像是在为大庄挑选下一个猎物,被她盯上的城池,很可能就会遭到大庄军队的进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