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秋莳到的时候,明成帝正在服用金丹。
这些方士也不敢直接献上真正的金丹,他们是先做了十全大补丸给皇上,让明成帝吃了之后,倍感身心愉悦,精神百倍,然后再一步步调理丹方,最后才是历史上那些皇帝吃的成品。
一颗满是重金属,吃了之后确实能当场升仙的金丹。
谢秋莳没见过金丹,看明成帝服药,只以为是吃得治病的药,看明成帝服下那么大一颗药丸,谢秋莳赶忙上前为他倒了杯水,为明成帝冲淡口中的药味。
“父皇,近日天气炎热起来,是否是受了酷暑热气,这才身子不爽利?”
谢秋莳问明成帝是怎么了,中暑了不成?
大早上的中暑,也是挺神奇。
但是要说别的毛病,明成帝还能有什么毛病?他成日里待在宫里,又不可能吃错东西,只能是因为天气原因了。
“嗯,是有些难受,吃了药就好多了。”明成帝不可能跟女儿说,自己是因为晚上发现长了好几根白头发,活生生把自己给吓出一身冷汗,觉得自己老了,这才早起就头疼,最后去要方士的金丹。
“父皇每日操心国事,劳心费神,肯定是身体有亏了,可得好好注意身体,大庄还要仰赖父皇。”
“你这孩子,你可是太女,等父皇走了,你就是皇帝了,怎么能依赖他人?到时候你会成为他人的依赖。”
被女儿哄得心里舒服起来的明成帝,也开始说几句贴心的话,其实他心里知道,岁月不可能因为他不愿意走,而停留当下,因此他终究会有一死。
他看着今年才不过十六的女儿,想起了年轻时的自己,那时候他也是如此,满是孺慕的看着自己的父母,希望日子永远停留在那一刻,父皇尚有雄心壮志,母后身体康健,年轻美丽。
而他则只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太子,每日与心爱的人弹琴作诗,谈天说地,好不美哉。
想到这儿,明成帝突然说道:“你是不是有一段时间没去后宫了?你母后的凤仪宫都冷清了三分,没事儿还是要去看看,后宫没有孩子,空荡荡的,你母后一个人呆着,难免寂寞。”
明成帝年纪大了,喜欢年轻的颜色,所以最近一直比较宠爱那些新入宫的妃嫔,年纪小一些,怀孕的可能也大一些。
每个月定期要去皇后宫里呆两天,每次明成帝过去,都觉得凤仪宫很冷清,皇后脸上也少有笑颜。
他不喜欢那种氛围,希望女儿能改变它。
谢秋莳笑着应了一声是,却没有去后宫的打算。
她和皇后现在是话不投机半句多,况且她还打算去算计司马家,司马家和周家走得近,关系比上官家与周家,要好得多。
这事儿如果爆出来,皇后怕是能被气死,觉得这个女儿白养了,就知道向着皇室,完全不顾她的外祖家是何境地。
周家和司马家也算是唇齿相依了,司马家如果倒下,周家首当其冲,估计也会被连累着动动筋骨。
世家之间关系本就比较密切。
谢秋莳之前犹豫对付司马家,也有这层意思在,不过最后她还是下定决心,要对付司马家了。
“父皇,我有一事打算告知父皇,还请父皇听女儿细说。”
谢秋莳见皇帝的面容,觉得挺健康,没什么大问题,就打算跟皇帝说了。
明成帝有些好奇,谢秋莳很少有如此严肃的时候。
他挥了挥手,命令左右下去,只留下了身边的王治伺候,太女和皇帝不能在一间屋子里单独呆着。
这是为了避免出事。
王治不会多说什么,他是皇帝的心腹太监,全天下最忠心皇帝的人。
谢秋莳答单膝跪地,从怀里掏出奏折双手奉上,“七水堂县令司马欢,与外族勾结,贩卖我大庄情报与外族,还在我大庄境内,任由外族人肆意虐杀大庄子民,这是往来账本与一些百姓的陈情书,请父皇一观。”
明成帝陡然意识到,有大事发生了。
他将折子和账本拿到手里,看了又看,眼中满是不可思议。
这是司马家叛国的证据?
“长安,司马家乃是我大庄百年世家,司马家的历代先祖更是大庄功臣,他们怎么可能叛国!是不是那个司马欢,他生有二心!”
谢秋莳就知道,明成帝他不会直接怀疑到司马家头上,但是她没想到,明成帝面对这么多证据,还能直接将所有罪名,都推到司马欢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