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沉睡眠质量不错,在沙发上还能一觉睡到第二天中午。
迷迷糊糊转醒,他感觉到肚皮上盖着一条薄毯。
“孤君亦?”他看到另一边沙发上还有个坐着的身影。
“嗯?”
确定是孤君亦,他懒懒的爬起来,伸了个懒腰。
“怎么醒那么早,睡不习惯吗?”曲沉睡迷糊了,根本不知道现在已经快十二点了。
“没有。”孤君亦本就不需要睡觉,不过曲沉想让他睡,他就配合对方的作息。
洗漱完毕,曲沉看了看时间,发现都十二点半了,赶紧给家政中心和家具公司打电话,叫他们上门服务。
这套房子也有二三个月没有大扫除了,正好都交给保洁。
交代完一切后,他就甩手掌柜一般,跟孤君亦去吃饭了。
只能说钱到位什么事都好办,不算这些年的积蓄,他一个月工资一万五,还有各种绩效奖金补贴,别说多养一个人,再养一个也没问题。
之前听老币说的那么吓人,曲沉也不考虑让孤君亦上班了,反正养的起,就在家待着吧。
一下午的功夫,整个家就焕然一新,散发着彻底清扫后的清香,曲沉满意极了,将采买给孤君亦的物品一一收纳进隔壁房间,从今以后,这就是孤君亦的房间了。
这一晚曲沉睡的很早,第二天,他也起的很早,给孤君亦新注册的微信发了条消息,告诉他先吃饭,自己得傍晚才能回来。
来到陵园,这里很安静也很肃穆。
夏若忻的葬礼办的简单,她最后那封信里写到,不想让父母知道她的死讯,所以并没声张。
十几个警员默默为夏若忻送行,安琳他们赶不回来,整个葬礼由赵霆、曲沉和冯博操办。
回去的车上,赵霆拍了拍曲沉的肩膀。曲沉在特案组中关系最亲密的就是夏若忻,他知道这个年轻小伙子第一次直面队友死亡,心里肯定不好受。
曲沉微低着头,并没有哭,只是眼眶红红。
“那封信被当做遗物,和其他遗物放在一起了。遗物不能交给夏叔叔、夏阿姨,就暂由特案组保管。”赵霆说完,又从口袋掏出一张略微发皱的照片,递给曲沉,“喏,这个是你的。”
曲沉看着这张照片,复杂道:“这不是我的照片。”
这次合照是两年前,队里最小的楚萌萌加入时拍的,队里八个人,人手一张。他回去后特地翻出相册,发现他的那张还好好的待着里面。
“这张不是我们任何一个人的。我们的照片背后有特案组的镭射徽章,这张并没有。”
曲沉愣住了,不确定的接过照片。
电光石火间,他突然知道这张照片的来历了。
在拿到合照不久,他就带着合照去照相馆又冲洗出一张,将它连同一封信,寄给了旅游好几年,只能电话联系的父母。
这不正是他寄给父母的那张吗?为什么会在白无常手中?
见他心事重重的模样,赵霆语重心长的说道:“我刚入行时,前任组长就告诫过我四个字——‘阴阳有别’。
“不管这张照片怎么来的,为什么会由无常的手转交到你手中,但你要记住一句话:下面的鬼不能干涉上面事,上面的人更不要过分探究下面的事情。
“无常说到底也是阴曹地府的公职人员,他们违反规定帮了忙,默默记着就行,千万不要声张。”
曲沉肩膀不受控制的略微抖动,捏住照片的手紧了又紧。
回到家,孤君亦发现曲沉整个心不在焉的,不知怀揣着什么心事,将那张照片捏在手中,失神了许久。
临睡前,曲沉拨通了一个电话,电话上的通话显示是“妈”。
“您拨打的号码是空号,请核对后再拨……”
他又换了个号码,上面通话显示“爸”。
“您拨打的号码是空号,请核对后再拨……”
又连续拨了好几遍,依旧是这个冰冷的女声播报,曲沉失魂落魄的瘫在沙发上,胸口淤积着说不上的情绪。
十八岁生日那天,也是他拿到梦寐以求的xx警大录取通知书的一天。
他从打暑假工的宿舍打车回家,兴冲冲的想给爸妈一个惊喜,结果一推开门,一室死寂。
他打电话给爸妈,电话那头,妈妈“桀桀桀”的嘲笑他是不是没断奶,才多久没见就喊着要爸爸妈妈。
曲沉气呼呼的反驳,指责他们突然就去旅游了,也不跟他说一声,害他白跑一趟。
爸爸抢过电话,用他结巴却平和的声音解释着,安抚曲沉的情绪。
[我们照顾你十八年了,现在你也长大成年,我们要去享清福了。以后联系不到就是在全国旅游,山上信号不好。也别没事打电话,我们忙着玩呢。]妈妈尖细的声音凶巴巴的从电话那头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