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沉心里窝着火,狼狈的要从地上爬起,被绑附在后背的双手无法起到任何支撑作用,他蹬地的脚一打滑,立马失去平衡。
好死不死的,此刻所处的位置正好是高度不低的坡顶,失去平衡后,曲沉就从坡顶一路滚下来。
碎石、枯树枝、沙土不断刮过他的皮肤,仅几秒钟,曲沉身上多了许多擦伤。
一块石头横亘在前方,他重重的撞上那块石头,鲜血从前额流出,很快就浸透了缠绕在头顶脏污不堪的绷带。
一瞬间,庞大繁杂的信息在脑海中一一闪过,这是曲沉二十多年来的记忆,犹如走马灯似的不断涌入大脑。
曲沉痛苦蜷缩起身体,这脑袋像要撑爆一般的疼痛丝毫没有缓解的意思,他疼的想满地打滚,可全身又像被抽干力气,分毫动弹不得。
于是,在这剧烈的疼痛中,曲沉失去了意识。
再度睁眼时,曲沉惊愕的发现头顶竟然是破洞的床顶和屋顶。架子床、梳妆台、烛光……这熟悉的感觉令他立马精神起来,坐起身四顾环视,更加确定自己此刻正在孤君亦的屋子内。
怎么回事,我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曲沉惊疑不定的下了床,回想着昏迷前的最后一幕,怎么也找不到答案。
这时,屋门被轻轻推开,曲沉反射性的看向门口,一个佝偻的身影缓缓跨进门,颤巍巍的手还端着个碗。
“孩子,怎么起来了。”
婆婆熟悉的关切声响起,曲沉嘴角微扬,上前一步,接过抖个不停的碗。碗里盛放着褐色液体,一股浓重的中药味扑鼻而来。
“这是我熬了两个小时的药,快坐下来趁热喝。”
“谢谢婆婆。”曲沉乖巧道谢,坐在圈椅上小口小口呡着苦涩的药汁,心里暖烘烘的。
“头还疼吗?”
曲沉摇摇头,他头上的绷带已经换上了新的,身上多处擦伤也涂了红药酒,虽有灼热的疼痛感,但也在能忍受的范围内。
“我正准备去睡了,突然看见你浑身是伤,倒在天井下,真是吓死我了!”婆婆心有余悸,“怎么又撞到头了,这三番五次的,可别给撞傻了。”
曲沉注意到婆婆前面的话,赶紧询问道:“您知道是谁把我带回来的吗?”
“应该是君亦公子。现在整个村的人都在找你,这几天大门一直紧闭着,能悄无声息出入的也就只有他了。”
婆婆满脸担忧,酝酿了一会才开口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你这几天去哪了?”
婆婆年纪大了,曲沉本不想将这事告诉她,惹她担忧。可对视上婆婆布满岁月痕迹、浑浊沧桑的双眼,要出口的搪塞又咽了回去。
很多成年人出什么事,都会为了不让家里老人担忧选择隐瞒。可是活了大半辈子的老人怎么会觉察不出不对的地方。他们装出一副毫无察觉的模样,其实内心里一直提心吊胆、惴惴不安。
都说未知才更令人恐惧,因为人心里会不断猜测着各种可怕的可能,就会比已知的困境更煎熬。
曲沉深吸了一口气,随后将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和婆婆详细的解说。末尾,他安抚道:“救援人员很快就会到来,到时就安全了。”
婆婆面色凝重:“可孤庄四周都有大阵,外面的人要进来,没有村长的放行,是很艰难的。”
曲沉也料到这种可能,村民出不去,普通人肯定也进不来,荷枪实弹的特警也在普通人之列。
不过他、温江、孤君亦等都可以自由进出,也就是说像特案组成员那种有特殊能力的人是可以进入的。
曲沉将这个结论告诉婆婆,婆婆吊着的心才稍稍放下。
“那你在屋里躲着吧,可别再出去了。村里那些人白天才来搜过一轮,现在这么晚了,应该不会再来了。”
灯下黑这个道理曲沉是懂的,可他还是担心万一又来搜,婆婆私藏他的事肯定瞒不住,到时候会发生什么是预料不到的。
“不行婆婆,我还是去别的地方躲躲吧。”
“跟我走,你不能在这待了。”冷峻的男声传来,孤君亦立于门口,烛光再在脸上投下晦暗的阴影。
第20章 在劫难逃
“怎么了?”曲沉一时没反应过来。
“孤奎带人已经在赶来的路上了,你赶紧跟我走。”
听到这个消息,曲沉二话不说,起身欲走。
婆婆也不安的站起来:“怎么回事,孩子?”
曲沉脚下的步子停顿了,尽管情况紧急,他还是快速的叮嘱了一句:“孤奎的人马已经在来的路上了,您要小心。”说完大跨步离开。
婆婆目光里全是担忧,蹒跚着走到门框,只瞄到夜色中,一个急匆匆的背影跨过大门。她倚着门框站了数秒,随即像想起来什么,慌忙走入厨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