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沉咬了咬牙:“走啊,别让我说第三遍。”
“……”
“走!”
轻微响动后,关门声传来,室内安静的落针可闻。
曲沉保持着一样的姿势,站了很久很久——
第二天,陆鹏飞过来探望曲沉。
“你怎么呆呆的,难道被打傻了?”陆鹏飞放下保温桶,对着曲沉的头左看右看,评价道,“这头发被火燎的可真够丑的,干脆剃个光头吧,精神点。”
他这几句话,一句踩一个雷点。但曲沉现在啥也听不进去,根本没注意到他说了什么。
“昨天地下监狱那烟太恐怖了,好几个狱警进入过量,进了ICU抢救了,你这还算福大命大的。你不知道,我看见孤君亦抱着你出来那个表情,差点以为你死了,当时都不敢过去。”陆鹏飞一边往保温桶里盛粥,一边嘴上没停,“萌萌她们昨天也吓坏了,还好医生说你没什么大碍,她们才回去。喏~这粥是文晴姐早起熬的,赶紧尝尝。”
曲沉僵硬的端过碗,一口一口往嘴里塞。肉粥香味扑鼻,舌头却像失去味蕾一样,食不知味。
陆鹏飞觉察到不对,曲沉这个状态明显有心事。他四处张望,奇怪的是,往常与曲沉形影不离的孤君亦,现在却不见踪影。
“孤君亦去哪里?”陆鹏飞问。
曲沉拿勺子的动作一顿,他咽下嘴里的粥,低头沉默。
陆鹏飞再迟钝也发现了异样,小心翼翼的凑过去问:“你们这是咋了?”
“……”
“吵架了?”
“……没。”曲沉将剩下的小半碗放在桌上,调整好情绪,抬起头面对陆鹏飞。
陆鹏飞胡子拉碴,头发像是早起没梳,身上的衣服也皱巴巴的,一看就几天没换。
以前的陆鹏飞表面不说,其实挺臭美的,就算迟到,都要把自己打理的清清爽爽才肯出门。现在特案组的重担都落在他一人身上,他要忙的事情太多,曲沉怎么好意思将这件事情告诉他,徒增他的烦恼。
“干啥了这是?”
“没事。”曲沉摇头,“孤君亦出去帮我买东西了,没怎么事。”
“真的?”
“真的。”
“那就好。”陆鹏飞暗松了口气,恢复吊儿郎当的语气:“那你干嘛摆出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害我多想。”
“呃……我就是单纯心情不好而已。”
“是不是为昨天的事烦心?”
“……嗯,算是。”
陆鹏飞正了正神色,伸手拍拍曲沉的肩:“别担心,昨天没有狱警遇难,就是温江跑了,还在全城追捕中。特案组也在着手排查内鬼。所有工作我都安排的明明白白,你鹏哥我也不是吃素的。你就安心休养,争取早点出院,我还等你回来一起干活呢。”
“好。”曲沉点点头。
“好了,我得回去上班了。你好好吃着,这可是文晴姐熬了两个半小时的做出来的,别浪费了,吃不完给孤君亦,不许倒掉,明白了没?”
“嗯。”
目送陆鹏飞离开,曲沉对着紧闭的房门发呆。片刻,端起凉掉的粥一口咽下。
*
日子一天天过去,曲沉在医院住了三天就出院了,拒绝了再休养几天的提议,立马投入到工作中。
整个一月份,从总局那边调过来的案子就比往年翻了一倍,更别说那些明显的灵异案件。办公室里案卷堆积如山,大家几乎每天都在加班。
唯一庆幸的是,考虑到如今特案组形式严峻,人手严重不足,省组那边调过来了三名成员,用来解当下燃眉之急。可尽管如此,案件还是很多,只能通过区分轻重缓急,把紧急的案子先办了。
那些不紧急的案子搁浅后,导致亓衢市到年关还不是很太平,隔壁两市有其他特案组帮忙,竟比亓衢市要来的安定。
大家都很忙,曲沉同样脚不沾地,最忙时,一周跑了三个地方。大家对曲沉的蜕变都十分震惊,同样令他们惊奇的是,曲沉的身边再也没有出现孤君亦的身影。
曲沉不知道那天之后孤君亦去了哪,但他隐约能感觉到,出院后,常常一股视线如影随形。
每次感觉到视线又找不到源头时,他就会想,窥视他的是温江的眼线,还是消失了快三周的孤君亦?
想起那天晚上说的话,他心里说不上的滋味。他搞不明白自己的想法,就只能通过高强度的工作来麻痹自己。
大年三十这天,街市张灯结彩,亓衢市沉浸在愈来愈浓的年味里,热闹喜庆。
今年的特案组是没有春节假期,不少外地的警员都只能留在亓衢市过年。办公室内,外地的警员跟本地的警员抱怨不能回去团圆,本地的警员也是一脸苦笑。他们加班完回去,还不一定赶得上年夜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