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述斐回剑入鞘,便有护卫像拖死狗一样,把孔庆哲拖走了。而后孔宪壁的家人也没能幸免,惊恐的哭号着被推推搡搡的都带走了。
有几个前来助阵的孔家人也趁乱离开。过了不到盏茶的工夫,院子里就只剩下稀稀拉拉几个人。
“衍圣公,孔公爷。你自己刚才承认了包庇之罪,本王抽你一鞭,你还觉得不忿吗?”
孔昭熠本来以为人被带走了,这件事也算是告一段落了,可没想到徒述斐还是抓着自己不放。
没法子,他只能低头拱手,做出一副认错的态度来,“下臣知错。”
“知错就好。”
听到徒述斐这么说,孔昭熠原本悬起的心稍微回落。只是还不等他把心放回肚子里,就又听见徒述斐开口。
“你说为了孔庆哲出手遮掩,是为了孔家和夫子的名声。想来你孔家这样的事情是没少做吧!本王身为刑部郎中,有监管天下刑狱公正的职责。
如今你孔氏族内枉法之事现形,本官若是置之不理,岂不是对不起大庆的森森法条!自今日起往后十五日,本官便坐镇曲阜县衙,广发布告,要曲阜县内所有含冤之人前来出首举告。本官无有不应,定然依法审理判决。
公爷可有疑议?”
话说到这里,可以说徒述斐的真实目的已经昭然若揭了。
孔昭熠此刻面色铁青,可也想不出好办法来,只能咬牙切齿的挤出声音来:“下臣没有疑议。”
“好,既然如此,那本王便先行回营了。”语毕,便带着捧着曲阜县令官印的湛金离开了,眼神都没给还在院子里的孔家人一个。
待出了院门,湛金一脸的无奈:“爷,您怎么就跟胳膊杠上了?这是第几个了?您信不信,这回京里肯定又有给您起诨号的了!”
第263章
徒述斐皱着眉听完, 浑不在意的微微摇头:“京中的某些人恨不得我死,偏偏我就是好好活着,还能出来搅风搅雨。他们拿我没办法,自然只能在这种事情上编排我一番, 看能不能恶心到我。
若是恶心到我了, 他们自然也算是多少出了气, 下次说不定要再接再厉。我难不成日日盯着这些屁大的事情, 连正事都不做了?无所谓,他们爱说就说。”
“娘娘和太子爷总是会心疼的。”湛金微微一顿, 没说其实他们也心疼自家爷的话。
徒述斐脸上这才露出些许内敛的温柔表情, 冲淡了一些冷硬。他嘴上抱怨道:“他们就是爱大惊小怪的。”
才回到营地,就看见石光珠领着白平北等在营门口。
“怎么样了?”徒述斐缰绳一扔就下了马, 急切的问道。
石光珠微微颔首:“医官说送来的及时,伤口缝合了,也输血了,退烧的草药灌下去了,缝合的伤口也敷了京中新送来的青精粉。只要醒了, 不发烧, 那今后就只要修养就可以了。”
徒述斐这才长出了一口气, 跟石光珠往军医帐走。
白平北一张脸绷得死紧,等石光珠说完了话,便一拱手:“王爷,这几个孩子明显是心里坐病了。哪怕他们极力掩饰了, 可还是对咱们这帮人十足的惧怕。这营里虽然能护他们周全, 却不能让他们安心。此时唯有……”
他看了一眼徒述斐身后的湛金, “这些孩子是真机灵!”还知道内侍是无根之人。可怎么就偏偏遇到这种事情了?这操蛋的孔家!白平北在心里骂道。
“湛金,你和灵宝暂时不用管我这边的事情, 就带着几个孩子好好休养。让老陈的人给京里传话,调些内侍过来接手了,你们再回来。”徒述斐自然知道这些孩子的不安,哪怕这些不安很没有必要,可他愿意迁就照顾。
“爷,这倒是无所谓。问题是这些孩子惊了魂坐了病,该怎么医治?总不能一直跟着内侍胡混着。这么大的孩子,总该是念书学手艺的。”湛金领命后说道。
徒述斐皱着眉头想了一圈,最后开口:“让僧录司道录司那群废物都给我动起来!年年香油钱给着,不过是打几场平安醮,平白养着他们。如今到了要用他们的时候了,让那帮和尚道士都给我想办法,想出一套能治疗心病的办法来。”
其实这几年,僧录司和道录司归在了徒述昊的手底下,已经不似以前那般了。只是徒述斐此时心中烦躁,口气难免重了些。
湛金得了话立刻就退下了。白平北和罗纪两人嘀嘀咕咕的交流着信息,说到最后都咬牙切齿的。
石光珠见徒述斐额角青筋都出来了,便上前帮徒述斐揉按着太阳穴放松:“怎么又生气了?一条胳膊不够你出气的?”这是知道徒述斐又在外面动手了。
徒述斐沉着脸,“我在想,今天我能压得孔家说不得话,不过是倚仗着我的皇子身份。若是一个普通人……不,哪怕是旁的什么官员,想要秉持操守伸张正义,恐怕孔家就敢直接把人灭了口。当真让我恨得牙痒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