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宴晟看到纸张上五个漆黑的大字，签字的手一抖。
“现在，滚。”顾宴晟转头，对盛玄岑吐出冰冷的三个字。
盛玄岑站在那没动，看向顾宴晟的神色带着几分祈求，“等手术结束，我的飞机还有两个小时。”
盛玄岑没要看看顾北。
他只想在离开之前，听到顾北平安。
“盛玄岑，最后一次，要是再让我看到你纠缠顾北，我一定会打死你。”
顾宴晟从没做过让自己后悔的事。
盛玄岑却是个意外。
当他知道盛玄岑对顾北有感情，并且看到顾北对盛玄岑有意思时。
顾宴晟想掐死曾经的自己。
给顾北找什么老师不好，为什么要让盛玄岑给他补课。
半个小时过去，手术中的灯光终于熄灭。
医生从里面出来报平安。
盛玄岑比顾宴晟更快一步到医生面前。
还没开口，顾宴晟一脚把盛玄岑踹到一边。
“我弟弟怎么样了？”顾宴晟问。
医生的目光在两人身上徘徊了下。
只是一眼，还是被顾宴晟注意到。
他眉头一皱，对医生说：“我是家属，你看别人干什么？”
医生连忙收回目光，脸上的尴尬被口罩遮住。
“伤口不浅，好在运气不错，没有伤到气管和动脉，刀口比较长。”
“会留疤吗？”盛玄岑在一旁问。
医生看向从容，丝毫没有一点囧状的盛玄岑，有些惊讶。
这人的心理素质不错。
“当然会，不想留疤后期需要做整容覆盖。”
盛玄岑和顾宴晟的手，在这话一出，同时握紧拳头。
医生将目光转向顾宴晟，问：“顾北之前出过什么事故吗？”
顾宴晟警惕起来。
医生解释，“您不用担心，我们只是在刚刚尝试唤醒他的时候发现眼睛看不到，动作也有些应激下意识自我保护状态。”
“如果之前没有遇到过什么创伤，我们可能还需要对患者进一步检查，排除大脑是否遭受过撞击。”
顾宴晟握紧的拳头慢慢松开，他深吸了口气，刚准备开口。
一旁的盛玄岑比他快一步，说：“他小时候被绑架过，我摸过他的头没有遭受过撞击，来医院之前他是站着的状态。”
顾宴晟看向盛玄岑，眼中透着化不开的嫌弃，“多嘴。”
盛玄岑：“……”
“不滚还站着干什么？”顾宴晟不想让盛玄岑看到顾北。
盛玄岑没有走。
他看着顾北从手术室推出来。
脖子上的伤口被盖着纱布。
就算是这样，盛玄岑还是知道那伤口原有多么恐怖。
他摸过，那翻开的皮肉在他手下过。
顾北的脸色依旧苍白，脸上戴着氧气面罩，仿佛一个易碎的玻璃娃娃。
盛玄岑跟在顾宴晟身后，看着顾北被推进病房，站定在门口，无声地说：“再见。”
安顿好顾北，顾宴晟转过身，发现盛玄岑已经不见了。
算他跑得快。
顾北醒来已经是两天后的事。
叶与淮看到顾北睁开眼，眼泪唰一下掉了下来。
“顾小北，你终于醒了！你吓死我了知不知道！”
顾北抬手想擦去叶与淮脸上的泪，却不小心扯到脖子的伤口。
拉扯的剧痛让他倒吸一口冷气。
“别动别动，你脖子上有伤。”
“对了！医生！”
叶与淮说话没头没尾。
顾北一个字没能说出口，叶与淮就跑出去叫医生。
顾北被主治大夫一顿检查，“伤口恢复得不错。”
“就没什么事了吗？我看他脸色还是好差。”叶与淮不安地询问。
医生微笑着说：“没什么大事，如果非要说有事，那就是体重偏瘦，需要多补补。”
“这个好说！”叶与淮立马给顾宴晟发去消息，把医生的“叮嘱”传达过去。
医生走后，顾北一直朝门口的方向看。
叶与淮注意到，顺着顾北的目光看过去。
“看什么呢？”叶与淮好奇地问。
顾北：“盛……盛玄岑没来过吗？”
叶与淮摇头。
顾北愣了下，将期待的目光收回。
叶与淮没看出顾北的小心思。
“盛教授已经出国了，诶不对！应该叫盛先生才对，他回自己的实验室了。”
叶与淮的话，让顾北大脑宕机了一下。
“走了？”
叶与淮点头，下一秒叹了口气。
“前天我们约好打游戏，过了时间你没来，我给你打电话也打不通就觉得不对劲。”
“还好当时我生气，直接杀到你家，发现你还没回家，就觉得不对劲，我把通讯录能联系的人都联系了。”
“昨天盛教授告诉我，我才知道你出事了，季言那个畜生真他妈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