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对此并没有什么奢望,因为我清楚地知道,我和他之间的差距并不是一年两年就能追平的,可能我努力十年二十年,结果还是不如他。我很坦然地接受世间的不平等,接受自己的平庸,只要秦先生能一直陪着我,我便满足了。
我和他的班级相隔了四个教室,几乎在走廊的两头,可巧妙的是,男厕所靠近我的班级,而女厕所却靠近他的班级,于是,我便有了足够的理由去他的教室门口晃悠。他不活泼,但足够有礼貌,所以朋友很多,去他教室门口见他次数多了,他的同学们就会一窝蜂地笑我们。
结果有一次,教导主任刚好上来,当即就把我和秦先生当成了早恋的学生,一脸要吃人的样子,把我们俩叫到了一旁的老师办公室。
秦先生的班主任是一位三十出头的女老师,她知道我会经常来找秦先生,但可能是看在秦先生成绩一直很优秀的分上,也就没有表露过什么担忧。可这一次被教导主任逮住,教导主任义正词严、语重心长地开始提点她要多关注学生平时的交友动向,然后转过头来对我们俩说:“你们明天叫家长过来一趟。”
秦先生刚准备开口,这时上课铃响了,教导主任说:“行了行了,赶紧回去上课!”
出了办公室,我看了眼秦先生,只见他不动声色地朝我扬了一下眉毛,我心领神会,回去就跟我妈说要去一趟学校,至于原因我只字没提。
第二天,我和我妈走进老师办公室的时候,教导主任正在和秦老先生说道昨天的事情,结果,我妈一声“舅舅”脱口而出,我紧跟着喊了声“舅外公”,教导主任都傻了。因为秦老先生是外祖母唯一的表哥,所以,虽然关系上是表兄妹,但跟亲兄妹无异,妈妈一直喊他舅舅,我也一直是喊舅外公。
秦老先生笑呵呵地回应道:“婉婉啊,臻丫头。”
然后他回过神来,对教导主任说:“哟,主任,你不会是误会臻丫头跟我们家秦森谈恋爱吧,他们可是表兄妹,小时候还睡一个被窝呢。”
看着教导主任那一脸吃瘪的模样,站在我妈身后的我差点笑出声,而站在一旁的秦先生,一脸奸计得逞的模样,教导主任为了挽回面子,问:“你们俩昨天怎么不解释清楚?让你们爷爷妈妈白跑一趟。”
秦先生慢条斯理地说:“我准备解释来着,可您让我们回去上课,根本没给我开口解释的机会呀。”
教导主任自知理亏,连忙跟秦老先生和我妈赔笑:“哎哟原来是误会,那就好,我也是担心孩子的注意力不在学习上。”
秦老先生连忙说:“是是是,主任你担心的没错。”
出来后,我和秦先生想放开笑,又怕教导主任听到觉得我们是在故意耍他,于是两个人使劲憋着,脸都憋红了。表舅外公小声地对我妈说:“瞧这俩孩子,多半是故意的。”
秦先生转过身解释道:“爷爷你不知道,他是个老顽固,我昨天要是解释了,他多半也是不会相信的,还会说我们狡辩,一定要请你们来他才信。既然这样,倒不如直接让你和表姑来一趟,让他难堪。”
秦老先生拿他没办法,扬起拐杖作势要打他,但依我对他的了解,即便秦先生不走开,他也是高高举起,最后在地板上狠狠敲两下。他把儿子养废了,才舍不得打这个听话的乖孙子呢。
回想起此事,我突然开始后悔。如果我和秦先生从始至终都只是表兄妹,就不会到今天这个地步,他也一定早就有了幸福美满的婚姻。正所谓一步错,步步错,或许,这便是所谓的宿命。
十一点多我准备自己尝试着做个番茄炒蛋,准备洗番茄的时候却发现家里停水了。我想起秦先生说过什么电卡燃气卡水卡都在茶几下面的抽屉里,于是我打开那个抽屉,却只找到了一张写着水电费缴费号码的纸条和一张燃气卡,秦先生还细心地在上面写了如何在手机上缴纳水电费。
我照着他写的步骤打开了水费缴费页面,可发现居然还有一百多块钱的水费。既然不是欠费,那应该就是停水了。恰好我看到那张纸条上面还写了物业的电话,于是我打了通电话询问小区是不是停水了。
物业:“是的,小区今天对水箱要做一次清洁维护,我们上午在物业群发了停水消息的,您没收到吗?”
我这才想起,搬进这个小区这么多年,我压根就没有进入小区群,生活上的一切事宜都是秦先生在打理。我不好意思地说:“不好意思,我没在小区群里。”
物业说:“那还是要加一下物业群的,一些通知我们都是发布在群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