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推门进来,就能嗅到清新怡人的花香。
她找了一把摇篮藤椅坐下来,以这个角度,拍下了左前方藤架上的紫罗兰花,发给了薛凛安。
她靠躺在藤椅上,慢慢悠悠的晃着,看着花房内的玻璃穹顶。
穹顶之外是墨蓝色的天空,能看见一轮明月,明月将周遭的云层晕的亮了一圈银边。
叮铃铃。
门口的风铃碰撞响了一声。
脚步声朝着这边微弱的灯光缓缓地靠近,从后走至她的藤椅旁边,手放在椅子扶手上,轻轻地摇晃着。
姜佳宁放下遮挡在额角的手,抬眼看向来人。
她忽然脸色一变,从椅子上慌忙起身。
起身的动作太过突兀,导致藤椅在原地晃动的幅度很大,几乎拉成了一条圆弧。
站在她身后的人,是贺涟。
贺涟笑着看着她:“看见我这么惊喜?”
姜佳宁看向贺涟的双眸,沉沉的呼出了一口气,“贺少,我并不知道是你。”
“那你在等谁?”贺涟问,“薛凛安?”
姜佳宁心跳怦然。
只是她的面上依旧没什么表情,“我谁也没有等,就是走累了,休息一下。”
贺涟从藤椅上绕过来,走向那边架子上的一台老式唱片机,低头正在另一旁的木盒里面翻找着黑胶唱片。
“那坐吧,我陪你休息一下。”
姜佳宁的手指掐了一下掌心,“我已经休息够了,贺少休息吧,我先走了。”
她说完就要转身,贺涟的声音自背后传来。
“以宋泽现在的精神状况,我可以以市精神病院给他开一封精神病的鉴定报告信。”
姜佳宁的瞳孔猛地放大,她几乎没有控制住自己的转身,黑色的瞳眸猛盯着一身白色休闲装的贺涟。
第190章 付之东流
以前,第一次见贺涟的时候,他就是所有人中最醒目的那个,穿着一身干净的白色,金色的阳光洒在他的身上,面上总是一副带笑的谦谦君子模样。
可后面,姜佳宁才知道,第一印象都是假的。
她总是觉得贺涟这种人,有着这样黑暗肮脏的内心,却喜欢穿白色的割裂感。
贺涟没看她,苍白的手指选出一张黑胶唱片,放在唱片机上。
老式的唱片机中,播放出一曲曲调悠扬的钢琴曲,耳熟能详。
“刚才在吃饭间,我就已经说过了,我喜欢和人打交道,所以我会收了精神病院发来的橄榄枝,而且还有另外一个原因。”
贺涟倚在放置唱片机的柜子上。
“市精神病院,是具备鉴定检察机关起诉犯罪嫌疑人的精神状态资质的,宋泽若是有一张精神病院权威出具的精神病鉴定书的话,你所做的一切,会不会就这样付之东流了?”
姜佳宁双手握紧了拳。
“你敢……”
贺涟微微一笑,“你刚才那样惊讶,其实就是在告诉我,你设计这一切,但是并没有把我的回来算计在其中,你觉得我不会回来,是么?”
他朝着她走近了一步。
“你为什么觉得我不会回来?”
姜佳宁只觉得贺涟靠近时,有一种压顶的压迫感袭来。
因为她去年就听说,贺涟在国外和一个华裔美女坠入了爱河,并且在阿拉斯加登记了结婚,并且在M国定居,开了自己的私人诊所。
这一切的举动,对姜佳宁而言,都昭示着他不会回国。
但他现在回来了。
而且是一个人回来的。
贺涟抬了抬手,似乎也没有打算多追问什么,“你休息够了,那陪我坐会儿?”
姜佳宁再度从阴影中走回到光亮中。
贺涟已经坐在了刚才姜佳宁坐的椅子上。
姜佳宁在这把藤椅对面坐了下来。
藤椅中间,是一张竹藤编织的方桌,方桌上放置着一套煮茶的茶具。
一般烧水用的酒精灯,在花房这种禁止明火的环境下换成了的电炉。
贺涟按了一下煮茶的电炉,看向姜佳宁。
贺涟说:“你知道宋梅是宋家的保姆的时候,你就在考虑这条线的可行性了,然后你知道了宋雨在受到宋泽的欺侮,就特别在她的面前,留下了宋泽想掐死你的真相。”
姜佳宁没有说话。
起风了。
花房外,隐约能听到微微的风声,吹着窸窸窣窣的黑色枝桠。
贺涟一边煮茶,一边说:“你利用宋泽对诗颖的好感,假意找他合作,实际上是从宋梅口中得知了一些宋家的阴暗面,你需要亲子鉴定,你应该是拿到了他的头发或者唾液。”
水汽蒸腾起来,滚沸,一阵阵水蒸气氤氲了茶桌上方的空气,像是在两人之间蒙上了一层细密的屏障。
“你还借此机会,拿到了宋泽的指纹,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那水果刀上的指纹,就是你后贴上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