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一次……
方柏深靠在傅南弦的另外一侧,“什么怎么想的。”
“你喜欢姜佳宁?”傅南弦问。
年轻的男医生背靠在墙面上,单手插着白大褂的口袋,眼神静静地落在墙角。
“嗯。”
方柏深承认了。
这样爽快,叫傅南弦都一时语塞。
“你……”傅南弦捏了捏眉心,“我跟你说过凛安对他那个女秘书的心思的吧……”
“我不知道,我是上次饭局才知道她就是你说的那个女秘书。”方柏深转了身,“不过你放心。”
“我放什么心?”
傅南弦从没想过,这么狗血的事情,会发生在他的两个好兄弟身上。两男争一女么?
“我不期待有任何发展,”方柏深取下鼻梁上的镜片,在白大褂上擦了擦镜片上的雾气,“所以不用担心凛安。”
傅南弦看着方柏深离开安全通道,他点了一支烟。
其实,从小到大,比起来薛凛安,方柏深才是最有主心骨的那一个。
薛凛安年少的那一次车祸,他接到求救电话的时候,都慌张了一瞬,可方柏深却能十分冷静的询问地点。
只是,电话那头的女声也是怯怯的,说半天没说清楚路。
等到他们第二天晚上赶到的时候,薛凛安的手术已经结束了,一直守在他的病床边的,是徐家那女孩儿。
……
手术全麻之前,薛凛安清醒了一瞬。
就在他的手被硬掰开的时候。
被推上手术台,身旁有人影。
胃部的疼痛都已经感觉不甚明显了。
他刚睁开眼睛,就被头顶骤然亮起的手术大灯迫的闭上了眼睛。
全麻过后,他没了任何知觉。
大脑运转着,和这场手术,一起被带回了年少那时。
嘭的一声猛烈地撞击巨响。
钢筋铁骨的车身瞬间挤压变形,安全气囊弹了出来,破碎的车玻璃飞窜,划破了他的皮肤。
血肉模糊。
车前负责开车的司机,当场死亡。
疼痛是在一瞬间侵袭而来,他甚至都没有过多的感受,眼前被粘稠的鲜血遮挡住视线,脑子一片昏黑就晕了过去。
他是被小小的声音叫醒的。
她勉强睁开眼睛,能听到一声娇软童稚的声音,就是从车窗那边传了过来。
童稚的声音带着哭腔。
“你醒醒!还有人活着吗?你醒醒啊……”
他触目可及,能看到一只按在地上的白嫩小手,这只小手,正在尝试着探进来,去抓他染了血的衣角。
女孩子没有得到回应,“我去喊人……”
就在她离开的前一秒,他从破碎变形的玻璃窗中伸出手去,一把握住了她的手腕,她吓得尖叫了一声,才反应过来惊喜的说:“你没事吗?”
“打……打电话……”
他勉强吐出几个字。
车祸伤到了他的脏器,肋骨也断了,他只说了这几个字,就疼痛的抽气,意识一直游离着,不断的抽离,似是要从他的身体里抽离出来。
女孩断断续续的声音丝丝缕缕的传入到他的耳中,又似是过耳又过,他再度昏过去的前一秒,只记得她把手从他的手掌里抽出来,“我去找人!你等着我!”
……
伍楷和姜佳宁坐在外面的公共休息座椅上。
伍楷不断的自责着:“我该拦着老板回来的。”
他的确是以为老板输了液没事了。
姜佳宁靠在椅背上,“他怎么得了急性肠胃炎的?”
她没头没尾的忽然问了这样一句话,伍楷顿了几秒钟,脑袋才转过弯来,“是工作,这些天老板赶时间想要回来,就作息和饮食不是很规律,还有……”
“还有什么?”
“老板急性胃炎前,是刚吃了一份小面。”
“辣的?”
胃不好的人,绝对是禁辣刺激胃的。
更别提,方柏深说薛凛安这种有严重后遗症的人了。
伍楷说:“应该是吧,我那个时候在都家。”
姜佳宁突然转过头来,“饮食是你负责的?”
“不是,是许助理负责日常饮食和订餐的。”
“许媛呢?”
“许助理不知道这事,机票是老板临时叫我定的,我们先回来了。”
电梯门打开。
女人高跟鞋的声音踩在医院空荡静寂的地板上。
姜佳宁眼角的余光扫过去,“现在应该是知道了。”
从电梯内走下来的人,是叶芷澜。
姜佳宁和伍楷一前一后的站了起来。
叶芷澜走到两人的面前,眼光睨过伍楷。
这眼光看的伍楷后背发凉,他就决定先承认错误。
“薛夫人,我……”
“啪”的一声。
这一声,在寂静的走廊上,格外分明。
伍楷一下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