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底们发现冉齐和冉水瑶的踪迹,对其进行了追杀。
冉齐被逼得走投无路,只能带着冉水瑶,往半月城外崎岖的高山上躲。
于是寻到了如今顺天寨这个地方。
“顺天寨创立之初,是为了收留和他们一样走投无路的人。
冉齐虽落草为寇,却很是讲义气,对那些来投奔他的人,都以礼相待。”
也正是因为他的义气,来到顺天寨的人越来越多,顺天寨慢慢就发展了起来。
甘川就是在顺天寨小有名气的时候,投奔的冉齐。
“那个时候,我刚目睹了妻女的死亡,每天都沉浸在悲痛中,是寨子里的人陪着我,开导我,才让我慢慢好转。”
然而,半月城城主在这时找了过来。
城主想和冉齐合作,让冉齐帮他作恶。
冉齐不愿意干伤天害理的事,便拒绝了。
没曾想,城主竟直接派兵,杀上了顺天寨。
顺天寨好不容易发展成如今一百多人的规模,却在转瞬间,被那些官兵屠了大半。
那一日,鲜血染红了整片山野。
冉齐为了保下剩余的人,不得已被迫同意。
也是这一天,冉水瑶在亲眼看到那么多人被杀后,好奇起了杀人的感觉。
“当晚,冉水瑶召集了十个人,把他们迷晕后,一个一个杀害。
冉齐为了保护她,选择了毁尸灭迹,我无意间撞见,也帮了忙……”
自此,冉齐变了。
冉齐不再接纳那些,走投无路的可怜人。
而是主动招揽被官府通缉,身上背负着命案的恶人。
自然而然的,顺天寨也变了。
变得不复往日的温情,变得充满了血腥。
半月城城主需要年轻貌美的女子。
冉齐就把这个任务,交给了对半月城十分熟悉的他。
甘川当时还觉得,冉齐是被迫的,念在昔日的旧情,也为了替冉齐分担。
他顶着压力,揽下了这门差事。
“抓到第一批女子时,我寝食难安,夜里做梦,都是那些可怜的姑娘,来找我索命……”
可时间一久,他逐渐得心应手。
没有人发现,城里失踪的姑娘与他有关。
他适应了这种生活。
甚至经常会,跑到那些姑娘的家附近,欣赏她们的父母,焦急寻找女儿时的痛苦神情。
“直到有一天,我在挑选新猎物的时候,衣袖被人抓住了。”
甘川说着,眸光柔和起来。
“幺幺的眼睛,和我女儿像极了。”
那一刻,甘川沉寂的心,久违地再次跳动。
他抓着女孩的肩膀红了眼眶,激动得半晌都没说出一句话。
却见女孩一脸天真地问他:“我姐姐什么时候回来?”
这一问,让甘川当即清醒。
“幺幺是一个痴儿,问什么答什么,我才知道,那之前抓的一批姑娘里,有一个是幺幺的姐姐。”
“我抓她姐姐的时候,她躲在一旁看到了。”
幺幺无父无母,唯一能依靠的姐姐,已经被冉齐送去了半月城。
一旦送过去,就是死路一条。
不知是不是因为这个痴儿和他的女儿太像了。
甘川动了恻隐之心。
他想,反正幺幺已经没有亲人了,他可以把幺幺养在身边。
他可以做幺幺的父亲。
接下来寻找猎物的日子,甘川都是和幺幺一起度过的。
他哄着幺幺叫他父亲。
幺幺听话地叫了。
幺幺笑着说:“幺幺开心,幺幺有父亲了!”
天知道那个时候,他有多幸福。
抱着笑得一脸天真的女孩,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那短短的半月,是他自妻女离世后,最快乐的时光。
后来,甘川把幺幺带去了顺天寨。
怕其他人惦记,甘川就把幺幺藏在了自己屋里。
可没想到,意外还是发生了。
安置好幺幺,他就去找了冉齐,可冉齐不在,他就在寨子里寻了起来。
然后他就看到了……
倒在血泊里的幺幺、围在幺幺身边的众人,以及站在一旁看戏的冉齐。
他至今都还清晰地记得,那群人的笑声。
【甘川这次怎么抓了个傻的回来?还在到处找她父亲呢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让她把自己杀了,就告诉她父亲在哪,她还真信了!】
那一瞬间,甘川感觉自己的天都塌了。
没有人在意一个痴儿的死活。
甚至在半月后的一天,甘川有意无意跟冉齐提及幺幺。
冉齐却连一点印象都没了。
他开始恨上天不公。
恨上天夺走了他的妻女,在他好不容易麻痹了自己,渐渐忘了那种悲痛后。
又让他遇到了,和女儿极为相似的幺幺。
他以为自己得到了救赎,可他又一次见证了救赎的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