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即，一大口血从他嘴角溢了出来。
“你不是我哥，那些女人留着还有别的用处，哥哥不会为了一个人，就把那些女人全部送下山。”
冉水瑶捂着嘴咳嗽几声，神色淡淡，仿佛看透了一切。
“而且，我最讨厌人参了。”
洛煜北和容璟默默地看着这一幕，神情都很是微妙。
刚才在祭坛，冉齐以为冉水瑶提到人参汤，是发现他被威胁了。
实际上，冉水瑶是觉得冉齐行为怪异。
所以故意用自己最讨厌的东西，来测试冉齐是不是别人假冒的。
“嗬呃……阿瑶……”
冉齐朝冉水瑶伸手，可他的力气都被抽空了，胳膊根本抬不起来。
看到冉水瑶冷漠地后退一步，冉齐的眼角也滑下了一滴泪。
许是意识到自己时间不多。
冉齐艰难的扭过头，祈求地看向洛煜北，“求…求你们……别伤……”
即便濒临死亡，到了最后，他还在为冉水瑶考虑。
即便，是冉水瑶亲手杀了他。
只是话未说完，他眼里的光彻底暗了下去。
冉齐的生命，就以这样的方式，被他最在乎的人，亲手了结了。
“你还没说，把我哥藏哪了。”
冉水瑶脸上出现了一丝情绪波动，她微微蹙眉，不满于这个假冒成她哥哥的人，死得这么快。
她麻木的目光，转而又落在洛煜北身上。
“咳咳咳…卢云，你知道我哥哥在哪吗？”
“他死了，”洛煜北用看怪物一样的眼神，看着冉水瑶，声音也不带一丝温度，“就在刚刚，被你杀死了。”
“不对，”冉水瑶摇着脑袋，又猛地咳嗽起来，“……他不是我哥。”
为了证明自己说的话是对的。
冉水瑶蹲在尸体身边，想把冉齐脸上的人皮面具撕下来。
可她沿着冉齐的脸周摸索了一圈，也没摸到人皮面具和皮肤衔接的痕迹。
“这不是我哥…咳咳咳！”
渐渐的，冉水瑶神色麻木的脸上，出现了一道裂痕。
她变得焦躁起来，嘴里也不停地念着，“不可能，不可能！”
而后，她开始大力抓冉齐的脸。
偏执地想要把那，本不存在的人皮面具撕下来。
“咳咳……”冉水瑶大口呼吸着，即便冉齐的脸都被她抓烂了，她还在固执己见，“是他隐藏得太好了！他不是！不是！！”
洛煜北不想跟她纠缠，抬步往屋里走去。
容璟瞥了眼近乎疯魔的人，上前不顾冉水瑶的挣扎，把她绑起来顺便堵住嘴。
召回小黑蛇后，连忙跟上洛煜北的脚步，紧紧贴在其身侧。
一进屋子，首先扑面而来的，就是浓重的中草药和血腥气混合的味道。
后知后觉地，还能闻到阴冷潮湿的霉味。
这几种味道交织在一起，很难让人相信，这屋里住着人。
还是个病入膏肓的女人。
现在明明是大白天，可这屋里的光线很是昏暗，只能勉强看清面前的路。
像是连阳光，都刻意避开了这个诡异的地方。
“这屋子，怎么连扇窗户都没有？”
容璟趁机搂住洛煜北的腰，半边身子贴在洛煜北身上。
洛煜北以为他害怕，便把他的手握在掌心，以作安抚。
他们往前走了几步，洛煜北就在桌上摸到了火折子。
烛光照亮房间的瞬间。
容璟的视线随意地往旁一瞥，就吓得他惊叫出了声，“啊啊！将，将军！”
洛煜北本能地护住容璟。
扭头朝一旁看去，就看到了被绑住双手，满身血污，垂头靠坐在墙角昏迷的人。
“苏凌怀！”
苏凌怀苍白脸上，半边脸都染着血迹。
气息十分微弱，好似随时都能丧命。
洛煜北快步上前，一刀割开了绑着苏凌怀的绳子。
注意到地上的血液，正以苏凌怀为中心，慢慢往外扩散。
洛煜北连忙仔细检查。
才发现苏凌怀的头部、腹部、大腿和胳膊上，有好几处新增的刀伤，正在往外流血。
看这模样，冉水瑶在去祭坛之前，极有可能正在折磨苏凌怀。
容璟这时拿着，从冉水瑶屋里翻找出来的药瓶，递给洛煜北。
“这个有急救的功效，先把这个吃了。”
洛煜北接过药丸喂给苏凌怀。
容璟则拿着止血散，洒在苏凌怀的伤口处。
而后撕下自己的衣衫，替苏凌怀的伤口包扎止血。
“呃……”苏凌怀眉峰动了动，颇为艰难地，微微将眼睛睁了一条缝。
鲜血附在他眼球上，模糊了他的视线。
即便他什么都看不清，但还是开口了，只是无力到只能用气声说话，“煜北……”
“嗯，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