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上巡查的官兵发现异样围了过来,领头兵和洛壹交涉着情况,容璟则笑容不减,继续看着刘老板。
“官兵这不就来了,刘老板要报案吗?”
“呃……你,我警告你别乱说啊,我儿什么时候……”
刘老板一时被唬住,吓得脸红脖子粗,在容璟和官兵之间来回看,明显心虚了。
“是不是乱说,让刑部去查查不就知道了。”
容璟说着,作势就要去叫一旁的官兵。
“王妃且慢。”人群中不疾不徐地走来一名妇人。
妇人先是规矩地朝洛煜北和容璟行了一礼,才面带微笑不卑不亢地继续道:“我是刘钰涯的母亲杨以潇,眼下人多眼杂,不知可否入府中相商?”
刘老板一看到自家夫人,气势当即就来了,摆出了老子就有理的样子。
杨夫人却不悦地冷冷扫了他一眼,吓得刘老板立刻把头埋得低低的,不再有动作。
翡翠商行的老板虽姓刘,实际上却是杨夫人在管理,
真正的话语权,也是在杨夫人手上。
洛煜北正要开口,容璟却冷声道:“京中谁人不知翡翠商行的手段,有什么想说的,就在这里说。”
“这是自知理亏,又想送翡翠吧。”
百姓议论声纷纷响起。
“翡翠商行也就这点本事了,也不看人安和王府,稀罕她那点破翡翠吗?”
杨以潇把这些话一句不落地全听了进去,却依旧面色如常地浅笑着行礼。
“今日之事确实是我丈夫胡闹……”
“我怎么就胡闹了!”
她正说着,刘老板气愤反驳,又被一个眼神吓得闭了嘴。
杨以潇收回目光,再次换上得体的笑。
“至于赔偿,我稍后会让人送来府中,还望王爷和王妃,大人不记小人过。”
官兵们见没他们什么事了,便驱散人群离开。
洛煜北来到杨以潇面前,二人间莫名有些剑拔弩张的意味。
“杨夫人方才躲在人群后面,看了那么久的戏,此次闹事,怎么看都像是杨夫人在背后推波助澜。”
杨以潇正要说话,视线在无意间和站在洛煜北身后的容璟对上。
她很快垂下眼眸,再次放低姿态,语气诚恳地解释。
“丈夫爱子心切,非要来讨个说法,我一介妇人拦不过,就只能由着他来。
让他自己吃些亏,也就能明白对错了,赔偿无论多少,翡翠商行都出得起,还望王爷莫要将此事上书刑部。”
“将军。”
容璟上前轻轻勾住路煜北的手,把人拉到一旁,附在他耳边轻声说:
“翡翠商行没少干伤天害理的事,我们不如把从她这里拿的赔偿,换成银两给那些受刘钰涯迫害的人,多余的可以用来接济穷苦百姓,也算是取之于民用之于民了。”
“那你方才还拒绝得那么干脆。”
洛煜北其实和容璟想到一块去了。
只是他当时本想答应,结果容璟严词拒绝,他也就不好再开口了。
“当时不是人多嘛,我怕百姓觉得王府收了翡翠商行的赔礼,就觉得我们跟商行是一伙的了。
而且杨夫人一开始说赔偿稍后送来,谁知道她会给多少,你看她现在不就改口成了,无论多少都出得起。”
容璟邀功似的语气,好似自己完成了一件非常了不得的大事。
洛煜北心里的阴郁消散了些,嘴角也浮出一抹笑。
“以前我怎么没发现,你还有做奸商的潜能?”
“哼哼,只是平平无奇的天赋罢了,”容璟一被夸,就恨不得飘到天上去,“这事我来和她谈,将军就先回府吧。”
洛煜北笑着点头应下,转身带着剩下的几个亲兵回了王府。
小巷深处,杨夫人垂首单膝跪在地上,依旧是面色平静,只是眼中多了一份肃杀和忠诚。
“你该收收你那从死人堆里磨练出来的杀气,洛煜北已经察觉到你身份有问题了。”
容璟冷着脸,语气淡漠,浑身上下都透着阴鸷的狠气。
“属下知错,”杨以潇恭敬认错,转而又说,“按照首领的吩咐,翡翠商行已发挥其最大的作用,余下的计划,就要要首领独自完成了。”
“我还需要你为我办一件事,”容璟扭头,看向小巷的出口,“事成后你离开京城,去半月城。”
“是。”
夜里。
容璟在洛煜北房中,清点着刚到手的几箱银票数量,笑得头上都开出了花。
“翡翠商行还真是财大气粗啊,我要了他们三年的利润,杨夫人还真就二话不说把钱给送过来了。”
担心翡翠目标太大,一箱一箱往王府搬会引起注意。
容璟特意让杨以潇把翡翠换成体积更小的高面额银票,现在数钱都要数到手抽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