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觉得,云华山道法与我所听闻的很是不同。修道之人总以斩妖除魔为己任,但云华山是不会轻易伤害万灵的,纵使这妖犯了错,也总给一线生机。”
云隐明白了寒露的意思,点了点头,“云华山插手的话,这灵石寄身自燃之事,怕不会如此顺利。”
而这徐真人怕也是不希望众仙认为是蜀门告知了云华山此事,便硬要云华山自己来探下虚实。而若是以云华山身份来会众仙,怕也问不出什么,若提及了一凡人,反倒怕起了戒心,藏匿了起来。毕竟众仙对凡人和妖还是有些不同的。
云隐思虑一番,便道,“那你先以蜀门弟子混入,只探下虚实,看看绛儿是不是在阵中。我稍晚些再去,若出现了什么状况,我来接应你。蜀门弟子一日只能入阵这一次,且时辰有限,还会被关注,能做的不多。若真的找到了绛儿,回来我们从长计议,都是仙门中人,总有些法子,你万不可妄自犯阵。”
寒露认真的点点头。她能做的确实不多,但是首先要确定绛儿在不在。她心中也不确定希望他在还是不在。
洛翊躬身入了帐篷,徒站着盯着寒露。他又高又瘦,头都顶了帐篷上,一言不发的,气势甚是压人,只看得寒露心里正发怵,茫然的看向师兄。
云隐笑了下,看着洛翊,道,“难为你,竟寻到了适合她的蜀山道服。”
寒露方才瞥见他手里握着个包裹,脸色登时一亮,站起来刚要说些感谢的,洛翊却叹了口气,没好气的把这包裹扔了她头上,又转身出去了。
寒露先是随蜀门弟子备斋饭,蜀门弟子知这是少主带来的,也自觉不多问,只嘿嘿笑应着。随后跟着几个蜀门弟子去送今日午斋。这蜀门弟子正嬉笑着要推车,突然发现洛翊抱着剑,面色铁青的挡了去路。几个弟子的笑是瞬间冻了脸上,话也都憋了回去,一时间噤若寒蝉,面面相觑。洛翊转身往前走,俨然是要带队了,几个弟子也便一言不发的推着车子,还不时的交流着讶异的目光。寒露知道此次是为难了洛翊了,若是要他不去,他定然又是不放心。
众仙的阵,最外围的是衡阳宗。她入阵便看到有些弟子尚在全神贯注的做法。摆这种长久的阵法,多是轮着来的,一日一换,那些正作法的,应是以鹤翼阵围剿蜂妖的弟子们了。寒露和蜀门弟子一样送了斋饭到后方帐篷里,这些弟子今日不必作法,正等着斋饭。衡阳宗弟子向来活泛,见了斋饭来了,大多是热情的上来帮着忙。忽有个弟子凑了寒露旁边,仔仔细细的看着,靠得愈发得近,那鼻息都喷她脸上。她往后退了退,皱了眉头。
她刚在担心是不是被认出是云华山弟子了,却在那弟子一脸的痴傻惊喜状的嘘声中打消了这念头,“哪里来了这么个玉人儿!好生俊俏!”
说着靠的越发的近,寒露退一步,他近一步。瞪圆了那眼睛,像是八辈子没见过玉人儿似的。
虽然不是八辈子,倒也是两个多月了。寒露灵机一动,想到了什么。这些弟子怕是两个多月没见过什么姑娘了。各门弟子性情多是不同,若说最好阴阳交合之事的,大概便是这火炁鼎盛的衡阳宗了。
她正想着,那人突得被人一掌拍开了,洛翊立在寒露前面。
“爱吃吃,不吃滚。没让你看!”
洛翊这股子火到底是有个地儿发了。那人这一掌吃得有些痛,早坐了地上,皱着眉头看着洛翊,看了看这装束,知不是个好惹的。虽然他们偶尔也会捉弄下往日送斋饭药品的蜀门弟子,但也习得了卫仙人真传,见风使舵,惹不得的,躲着。
寒露从洛翊身后探过头去,那人悻悻的取了斋饭,坐了通铺上,头也不抬的,便开始吃了,她又以极目细细观察着,这通铺上,好多人枕头下都有个镜子,这是......寒露凝神看着: 果然,春宫镜。
一个大手掌忽地捂住了她整张脸。
“你在这男弟子通铺里用......看甚呢?!” 洛翊皱眉不解的问道,他想说极目,又怕被人听到。
寒露掰开了他手掌,悄声道,“他们都藏了春宫镜,果然是......”
啪!脑袋被狠狠打了一下。
“你来就为了看这个的!”
寒露被打得有些蒙,也皱起了眉头,只见得洛翊耳根似有些红了,眼神闪烁着,不知他心里想了些甚,她也无心去想,刚要往前走。突得又被洛翊拉住了。
“你……是能看透这枕头的。是不是也能看透......” 他压低了嗓音,似乎想说什么说不出口的东西,“人的衣服?”
为何不能?寒露面不改色的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