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叶子在我身上,我便总是想着师兄会来救我。” 寒露又顿了一下,“修炼的时候也就少了些用心。我本来就没什ʝʂɠ么底子,这进步实在是缓慢了。”
云隐想是最近重黎带她修炼,怕是重黎训她得重了,“重黎仙人要求也过于严格了些,你莫要往心里去。” 他发现寒露脸上尚有火灼的痕迹,便想要伸手为她拂去,“你这伤他也不帮你......”
寒露躲了一下。云隐手停了半空,心也悬了一下,有些错愕。
“重黎说,这若是真遇了险,我便是那薄弱的一环,不仅护不了自己,反倒拖累了他人。” 寒露始终没有正视云隐,“也是有些道理的。”
“重黎仙人所处上古时期,灵兽不受控制,五行不稳,三界混乱,此言倒是真切。但是如今三界秩序井然,你便是待在这云华山修炼,修成医者,偶尔去凡间历练,又不惹江湖是非,何来遇这般险事?况且若是有了这叶子......”
“师兄莫要怪罪我了。我也是不想一直给师兄添麻烦的。” 寒露说完,起了身子,“夜色深了,我先回屋睡了,师兄也早些休息吧。”
说罢做了个礼,转身去了房间。
这句 “添麻烦” 让云隐心里一紧,竟词穷了。他静静看着她回了屋子,关上门。
露露始终不肯看他。
他心里郁郁的,低头看向这桌上的叶子,叹了口气。
“不能总想着倚靠师兄” 他想着露露的表情,心里愈发的紧,是因为重黎......是因为重黎会护她了吗。
那桌上还有一盆雀梅,是他从山里捡到的,见要枯死,便植入倒了盆景中。如今盛夏,开得正好。云隐想了想,施了法,那叶子飘了起来,接到了那雀梅上。又看了看寒露紧闭的房门,便起身离开了。
寒露听到书房门关上了,心里难过了,竟涌出了泪水。她抹去眼泪。心都守不住了,还如何修炼?莫说是无情道了,这般心境,是什么道也修不得。
两人一夜辗转反侧,难以入眠,各有所思。
早上寒露起来,发现了那盆景上的叶子,盯了良久,一狠心,把这盆景搬离了桌子,放到了书架后的窗边。
重黎要她御羽,寒露心不在焉,三番五次的摔了地上。御火也非常不利,又烧了一通。
重黎怒着 “ 这都学了多久了!竟还是这般笨拙!”
寒露呆滞的听他骂完,便又开始练。重黎见她这面色憔悴,想是近日训练的紧了,倒是起了怜意,伸手去擦了擦她脸上的灰尘,唠唠叨叨的说,“朱雀血脉,修炼最是要万分专注的。稍不留意,便是走火入魔的。”
寒露面无表情的点点头。
这一幕也是被远处的云隐看见了。云隐看着重黎为寒露拂去发丝上的灰尘,一阵黯然,又想起那雀梅。云隐接那珙桐叶,是想着露露常在这书案上看书,能偶尔见见她也心安。早上知那雀梅被移了角落,心里更是一阵酸楚,如今又见了两人如此亲密,愈发沉重了。突然想着自己整日这般窥探着,怕露露也是不愿的。这样想着,便转身离去了。
寒露御羽渐成,又开始习离火。这离火是从八卦五行阵中生成的,修为多少,能量便是多强。
“那天上火呢?” 寒露问。
“什么天上火?” 重黎道,他今日总有些精神涣散,像是没睡好的样子。
“就是我那日在祝融峰上引来的火?” 寒露皱着眉头看着要睡过去的重黎,只觉得奇怪。这重黎平日精神抖擞的,浑身使不完的劲儿,今儿是怎么了。
“哦,哦......” 重黎努力集中着注意力,竟结了印法,终于是好些了,“天上火需启用星阵,引的是星泽之力。自然与阵法所生的火不同。你那日可以引来天上火,主要是因为朱雀封印的神泽。”
寒露一边听着,一边起了这八卦五行阵,忽地一阵火从她脚底燃起来,烧了她一身,啊啊啊叫着扑腾了起来。
重黎这下子全然醒了,忙给她散了火气。又讪讪笑着,“刚才那个印,有点......”
“有点什么?” 寒露衣服头发烧得一片狼藉,惊慌未定的问。见了重黎这瘆人的尬笑,心下顿时了然,不是自己结错了,是他教错了,不然他早便骂了下来。气得狠狠瞪他一眼。
重黎看着寒露这烧得狼狈不堪又怒气冲冲瞪她的样子,一时晃了神。
寒露见他盯着她,心里发毛,便去推他,“看什么看,好好教法术,烧死了,你们朱雀一族没有后人。”
重黎被推回过神来,“你刚才那样子很像我师妹鸾凰。”
说到鸾凰,重黎眸色涌起一丝温柔。
“您都上万岁了吧,我可叫不得您师兄。” 寒露没好气的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