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凭这个?”
“咳…”
一边的白苏终于看不下去,提醒了一下陈无妄,打破砂锅问到底不适合眼下这种情况,问出黎深秋的事情才能有助于解决这件事。
“阴物集怨念而成,心中怨气不散,尸身不腐,游走于世间,若能助其了却心愿,它才能安心投胎。”
这是刚刚在楼道里闲聊时陈无妄说的话,其实黎深秋的心愿很简单——离开秦家。
如果能一并离开黎家,恐怕再好不过,黎家这种家庭,根本不配黎深秋有什么挂念。恐怕逢年过节连张纸钱都不会烧给她。
“那就是她,不是她还会是谁?谁敢穿着寿衣在秦家晃荡吗?”秦峰有些生气,一时间激动起来,连连咳嗽。
陈无妄垂下眼眸,对于白苏来说已经习惯了他不接话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但秦峰明显身居高位被奉承惯了,对于陈无妄这爱搭不理的样子有些恼火,犹豫着要不要发作,一边的白苏赶紧道歉:
“抱歉啊秦老板,我朋友就是这个样子,他在想解决办法。”
“我帮你解决,你也要帮我一个忙。”陈无妄目光射向秦峰。
“钱不是问题。”
在这方面,秦峰显得从容很多,像是在自己的主场一般,连眼神都自信了不少。
“我不要钱。”
说着,也不解释,陈无妄迈步向外走,白苏都没反应过来。行至门口时,陈无妄回头看了一眼,示意白苏跟上。
秦峰坐起来拉住白苏,眼睛看着陈无妄:“那你要什么?”
多年的经商经验让秦峰对于这种目的不明的人戒备心很强,眼神一下子就锐利起来。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第18章 云裳落——9
晚上九点,街边的霓虹灯一盏盏亮起,慕州的夜生活拉开序幕。各种肉类被高温碳烤之后混合着孜然与辣椒粉的香气钻入每个此时还未归家的行人鼻腔里,勾引着人们走进一家家大排档。
白苏也不例外,拉着陈无妄在一家人稍微少点的店铺落了座,热情的老板娘立刻送来菜单,白苏本着给陈无妄找个了“麻烦”不好意思 的心理,大方地拍着胸脯说她请客,把菜单放到了陈无妄面前。
然而陈无妄只是扫了一眼,嫌弃地移开了眼睛,陈无妄很少将心事写在脸上,眼前的嫌弃不是装的,他是真的有些无语。
白苏做了个鬼脸,旋即明白过来:“怎么了?哦!我知道了,你不吃荤是吧?不好意思啊,咱么换家店?”
陈无妄看她失落的样子有些动容,把菜单往她那边一推:“不用了,我不饿。”
白苏扭捏着菜单,一时间走也不是,留也不是,明显有些不好意思。
看她这副样子,陈无妄不太自然地解释了几句:“我没有不吃荤,只是不喜欢外面这种调料味儿。”
陈无妄并非传统道士,修习的地方是一座无名山上的小道观,规矩全凭师父口传身授,不似如今已成体派的正一和全真。
这样的小派别很多,大多是先辈之中有志者创建,更多的已经断了传承,消散在历史长河之中,能如陈无妄这一派般能传至今天的实属不易。
“那我们回去,我给你煮点面条?”白苏问。
“不用麻烦,随便吃点儿,我一会儿要去准备点东西,你先回去。”
见他不坚持,白苏也不好说什么,点了几个口味稍淡的菜,又和老板娘叮嘱少油少盐,白苏这才放下心来。
等菜间隙,白苏好奇陈无妄说的事情,询问开口:“你一会儿要干什么,需要我帮忙吗?”
陈无妄也没有藏着掖着,用桌上的茶水仔细地将碗碟冲了一遍,淡淡回应:“买点儿工具,开坛做法。”
“做法?!”白苏再次被这神秘的玄学力量震惊,还没咽下去的茶水从口中喷出,引得旁边几桌的人频频看向这边。
陈无妄一如既往地冷静,没有在意邻桌试图伸长脖子偷听一二的几人:“嗯。”
“那会不会伤害到黎深ʝʂɠ秋?”白苏问道,虽然自己被她吓到过,但黎深秋其实并未对白苏等人出手,与陈茉的做法倒是有异曲同工之妙,仿佛只是想把他们吓走。
或者……
白苏想到那天晚上站在窗外看着里面几人因为黑猫与门上的血液吓得惊慌失措的黎深秋,会不会…她是想告诉白苏没有了却的心愿呢?
“会。”陈无妄抽了几张餐巾纸把刚刚白苏喷出来的水渍一一擦干。
“但是她没有伤害过我们啊,”白苏有些不理解陈无妄的做法,陈无妄看起来不像是一言不合就用武力解决问题的人,“还是因为,你今天下午在秦峰面前的承诺?你是想换他一个人情吗?如果你有什么事需要帮忙,我也会竭尽全力帮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