锋利的水果刀泛着银光,被魏乐攥在手里,仿佛是一根救命稻草。
“你叫魏乐?看你这个年龄家里应该上有老下有小,你要是出事了你让家里人怎么办?把刀放下,我们好好谈,你有什么问题或者困难都可以告诉我们,我们一定能帮你解决的。”张麒也劝道,并试图靠近他。可这点小动作没有瞒过魏乐的眼睛,尖锐的刀锋对着张麒,魏乐冲他大吼一声:“别过来!”
“好好好,不过去,那我们就这样谈,告诉我你有什么困难。”
“......你们帮不了我的......”魏乐面色痛苦,可手上的水果刀仍未放松。
“谁说帮不了,你总要告诉我们发生了什么,我们才能帮你解决啊。你不说往外冒当然解决不了。”张麒道。
“......你们帮不了我的......”魏乐仍是重复着那句话,眼角隐隐泛起泪花。张麒在一边都要急死了,不管他怎么说,这个魏乐就是不说到底发生了什么,可他不说,众人也没办法帮他。
焦灼之间,白苏突然开了口,声音打断了张麒的安抚劝导,在房间内响起。
“是秦峰身边那个道士陈青武,对你家人做了什么吗?”
声音不大,在这房间里却格外清晰。众人都错愕地看着她,包括魏乐。毕竟“道士”一词对于他们这些深受唯物主义知识熏陶的警察来说有些难以理解了,白苏却并未回应他们的目光,只是盯着魏乐,观察他的反应。方才还痛苦万分的魏乐拿着刀的手开始颤抖,像是连水果刀都拿不稳了。白苏内心松了口气,她猜对了。
从当初郭天恒派人去秦家祖坟被发现后陈青武就赶了过去一事就能知道,秦峰与陈青武之间的联系非常深,基本上只要有人动秦家,陈青武就会出手。魏乐一个中年男人,能威胁到他的应该ʝʂɠ只有家人,现在一个法治社会,这么多警察站在他面前他却说帮不了他。可见发生的事绝非普通的威胁。白苏立即就想到了当初和孔恒之在鱼喧湾外的小旅馆时,她在身上发现了自己的生辰八字,现在还不知道陈青武是怎么拿到她到底信息的,不过这何尝不是一种威胁?只是陈青武大概也没想到白苏竟然不怕,人被吓多了,也就麻木了。
魏乐的表情明显是有些惊讶白苏竟然会知道关于陈青武的事情,可白苏也来不及和其他人解释,试探着上前了一步,见魏乐没有拒绝,才放心地接过他手里的刀,看着他的眼睛:“我会帮你的,我会帮你解决的。”
白苏的眼神肯定地让他生出一股错觉,也许这个女生真的可以解决这件事呢?魏乐也看着白苏,有些犹豫,泛红的眼睛看起来有些浑浊,他抬手抹了一把眼泪,“真......真的?”
白苏重重点头:“相信我。”
与此同时,审讯室里的氛围也不太轻松,探照灯对着秦峰,让他有些看不清叶舟和林琛的表情,心中生出一股烦躁。
“你们局长都不敢这么对我。”
“所以局长不是我。”叶舟不痛不痒地回答,转而继续审问:“且不说尸体的事情,这建材你要这么解释?你用大量含有杂质的砖石作为建材就不怕房屋倒塌?”
“叶警官,您这可就是含血喷人了,当年这房子是我建的,可是我是老板,这些事情只要交给手下人就好了,这......我也是今天才知道这些水泥有问题啊。您让我找谁说理去?而且,我也把负责人带来了,你们应该问他。”秦峰无所谓地摊开双手,试图彰显自己的无辜。
叶舟这才明白跟着一起来的那个男人是怎么回事,竟然是秦峰推出来的替罪羊。
“好啊,那我们就换个话题,当年任康在你们工地上死亡,究竟是怎么回事?”
“叶警官。”秦峰像是有些无奈,“工地嘛,出事是在所难免的,那个任康自己倒霉踩空从五楼掉下来摔死了,难不成我还能给人救活?不过你们凭什么说尸体是任康呢?这么多年了都变成骨头了,你们说谁就是谁?”
“为什么不让乔老板把尸体送回去呢?你在心虚什么?”叶舟丝毫没有因为他的反问自乱阵脚。
“乔老板?乔一鸣?”秦峰扬眉,眼神中透着轻蔑,“我才是任康的老板,当年任康死后,我给了他家人很多钱的,你们可以去鱼喧湾问问。”
“我是问,为什么不让乔老板带走尸体?”叶舟重复了一遍。秦峰的表情有了一丝破绽,被林琛捕捉到,其实目前法医室还没给出具体的尸检结果,可叶舟没忍住把这条信息也给说出来了,那不如将计就计,看看秦峰还有什么能耐。
“叶警官,我要是说,我不知道呢?当日尸体我是让手下通知任康家里人了,后来的事我就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