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坚信对女人来说,最切实的东西就是经济独立、事业有成。她自诩看透了谈恋爱和结婚都是扯淡,早就做好了独身的计划,可她最近却时常犹豫。
难道只是贪图他的美色?但好像又不是。
训练馆的玻璃门应声关上,陈逸翮已经帮她调整好弹力带。
乔莳月回过神,低声道:“陈逸翮。”
她忽然喊自己的名字,倒是让他愣了一下,眼神里闪过了一丝慌张。
“我劝你不要对我有非分之想。ʝʂɠ”
她一字一顿说的认真,却让他忍不住笑了。
他勾起一边的嘴角道:“那我要是想呢?”
她正在重复刚才的动作,听他这么说,脚上的动作不自觉地停住了。
他环抱着双臂,俯下身子看她。
白色T恤的袖子包裹着好看的手臂线条,熟悉的松木香盈盈绕绕,那熟悉的挠人感再次萦绕在她的心头,让她心头痒痒的。
她明明知道曾经的美好只是记忆,眼前的火花不过是初恋带来的海市蜃楼,可她仍忍不住心动。
她叹了口气,垂眸避开了他的目光。
她拆下弹力带想要起身,脚踝却被他摁住。
“你干嘛?”她强装镇定,但声音却微微发颤。
“还有5个,”他脸上的笑容已经褪去,又换回了一本正经的表情,“做完。”
“天啊,真的要这么认真吗?”
“你别小看半程马拉松,你现在这样根本跑不下来。”
“那我不跑了不行吗?”
“你忍心看小强扣工资吗?”
……
乔莳月只觉得自己上了贼船,可想想这也怪不得别人,谁让她一时利欲熏心。
待她脚踝发酸,终于做完了脚踝训练。
陈逸翮已经在史密斯架上挂了另一条弹力带,笑眯眯地朝她勾了勾手指。
“你给别人上课也都是这个强度?”她费力地站起身,脚步跟着微微踉跄。
“别人怎么会有这个待遇。”他扶住她,啧啧两声:“你这个脚踝得加量。”
她推开他,小声嘟囔着:“你这个人,简直就是恶魔!”
“你刚说什么?”他问。
“没什么,我说谁怕谁啊!练就练!”
乔莳月踩上史密斯架,双手刚握住引体向上的抓手,运动手表就开始震动,是尹红梅的电话。
她跳下来,朝陈逸翮比了一个嘘的手势。但动作比出去就后悔了,他俩这光明正大的训练,有什么好藏着掖着的。但她转念又觉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月月,你在哪儿呢?”尹红梅说得很快,语气里带着些焦急。
乔莳月瞥了一眼陈逸翮,轻咳了两声:“我加班呢。”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说谎,也许只是为了不让尹红梅起疑。但站在旁边的陈逸翮脸上却挂着坏笑,手撑在墙面上做起了俯卧撑。
乔莳月露出嫌弃的表情,只觉得他像个炫耀羽毛的孔雀。她垂下眼,却刚好看到他送的这双跑鞋。
她心想要不是这鞋真的好穿,我才不要穿呢。
“你那边下雨呢吗?咱家门口的桥底积水了,有好几辆车都困在那了。你今晚要不要去住玉雯家?天黑回来太不安全了。”
乔莳月没有看天气预报的习惯,更不会知道最近三天都有暴雨预警。再加上陈逸翮的训练馆是一个封闭空间,外面的狂风暴雨他们丝毫未察觉。
她捂着话筒,戳了戳陈逸翮:“我妈说外面下暴雨了,哪能看见外面呀?”
陈逸翮拉着她去了自己办公室,是更衣室后面的一个小隔间。
他拉开百叶窗,外面的天已经黑透了,雨水混杂着树叶噼噼啪啪地打在窗户上,路边的行人已经被吹得走不动路。
电话那边的尹红梅似乎也听见了声音,“你等雨小点去玉雯家吧,今天别回来了。”
她还没答应,尹红梅那头就挂了电话。
乔莳月脸上闪过了一丝凄凉,她虽然知道这是尹红梅的关心,但母亲每次表达爱意的方式都让她不舒服。
陈逸翮本想摸一下她的头以示安慰,但最后只是拍了拍她的肩膀:“没事儿,阿姨也是为你好。”
她低着头,声音很小:“总说是为我好,她每次都擅自替我做决定。”
窗外的树被风吹得七扭八歪,她不自觉地联想到自己。
那个充满她记忆的家被她卖了,她没跟妈妈计较;被尹红梅强迫去相亲,她也没反抗;尹红梅自作主张去领了结婚证,她也笑脸相迎接受了新的家庭。她自从回来后,生活就从不在自己的掌控中。
她越想越生气,点开手机要给尹红梅打电话,手却突然被陈逸翮握住。
他眼神温柔地望着她道:“等气消了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