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陆刚想骂他幼稚，付东留像是忍不了了，恨恨地看她一眼说：“赶明儿我买个热搜挂你身为公众人物歧视外卖骑手！”
斯陆端起手机就要打110，付东留一把抢过来，再把她脑袋推过去。
“小王八蛋你还想大义灭亲啊？”
“你才王八蛋！”
车逐渐开出市区后，跟随的车队跃跃欲试有点想飙花路的意思。
斯陆趴在窗边看了会儿，越看越觉得这阵仗容易被人民群众举报或者挂网上去。
想到这，她又用毯子把自己的头包了起来。
“去哪啊？不会在路上开一晚上吧……”她侧过身问他。
付东留哼一鼻子，态度恶劣地说：“你不是怕公司断你后路吗？我决定把你送精神病院去，让大夫给你开个危害他人生命安全的诊断书你拿去解约。”
斯陆一把拽下毯子：“开好证明我第一个宰了你！”
付东留平静接受：“没指望这个殊荣花落别家。”
斯陆不再理他。
付东留看着斯陆一个劲跟他拌嘴越发确定这小王八又戏弄他呢。
他承认，下午的时候确实被她那句离婚的要求拿捏住了分寸。
虽然是友好协商的合作关系，但斯陆确确实实和他确定了合法夫妻关系，尽管自己单方面决定维护这段婚姻，可他也不能强买强卖，斯陆要离婚，他得给答复吧。
同意？他不想。
不同意？他得给理由。
就是这个不太好想的理由，逼得他一整个下午费尽心思想辙解决她的麻烦，最后还发了那么丢人的挽留信息。
他最终发给斯陆的微信原话是“嗯。你之前说，尝试喜欢就不用瞎折腾离婚了，我觉得这个提议挺好的”。
天知道这几句他反复修改斟酌了多少遍。
光“尝试喜欢”四个字就经历了“尝试喜欢彼此”“培养感情”“试着相爱”“试着喜欢上对方”“好好相处”等版本，其余就更不用说了。
发完这条，付东留心里是忐忑又不安，生怕她回一个否决，更怕她借机嘲笑。
不是他小肚鸡肠，实在是斯陆前科累累信誉不佳。
后来斯陆让他乔装，付东留就更加确定她在戏弄人了。
可即便如此，他的大脑还是不受控制被小王八蛋发语音说事业岌岌可危的可怜语气和她坚决不要再见面的态度绑架。
知道她使坏呢，但不敢冒险，这种感觉真憋屈。
乔装外卖骑手是吧？他偏不。
不是说被跟踪监视吗？他就当个警察上门调查去，抓不到监视者就逮捕爱折腾人的王八蛋！
事实证明，他的怀疑是对的。
他们都开出城区好远了，一辆可疑车辆也没有，留在小区附近蹲守的朋友也没发现形迹可疑的监视者。
果然是小王八的诡计。
付东留又想到自己那条丢人的微信始终没得到正面回复，他决定今晚说什么都要让她认个错服个软。
付东留就这么开着车带着兄弟们城里城外遛，斯陆没忍住又问了句晃到什么时候去？
付东留说：“抓到跟踪你的人为止。”
斯陆恼了：“抓不到你是要老死在这条路上吗？”
付东留这会儿倒淡定了：“那不至于，没油了还得去加油。”
斯陆彻底晕倒。
“你是故意的吧？”她问。
付东留转脸冲她笑得人畜无害：“我为什么要故意呀？”
斯陆好想给他一耳光。
手臂抱胸，眼看窗外。
斯陆沉默了一会儿，主动问：“你不是说有其他解决办法吗？”
付东留当然能解决，但他解决问题的目的是不离婚，不离婚还有个重要前提是尝试相爱。
要他说解决办法，她先说同不同意这个方案，否则他绝不会轻易帮她做事。
“你就没什么忘了回答我的话吗？”他问。
斯陆听到这句又扭过脸去。
付东留心里有点受伤，自己这头都玩上COSPLAY了，她连一句肯定的答复都不愿说吗？又不是要她立时三刻就爱他爱到死去活来，只是要一个愿意了解他尝试喜欢他的态度都不行？
罢了罢了，还是那句话，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王八……
“我妈下周一过来看我。”斯陆突然说。
付东留看她一眼，她还是后脑勺对着他，手指在车窗玻璃上乱写乱画。
“你妈来怎么了？”
斯陆转过头看着他问：“你要不要见见她？”
付东留保持警惕：“我什么身份见啊？”
斯陆再度扭过脸去：“老公就算了，我妈知道会很麻烦。就……男朋友呗。”
付东留的腰不自觉挺直了一些：“男朋友？你意思你要跟我谈恋爱了？”
斯陆摇头：“那倒不至于。我就是觉得，咱俩性格也算合得来，至少一起玩的时候也挺高兴吧，顺其自然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