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承文又笑道,“可话又说回来,如果我真想检查,何必设卡在北平,早该在天津就拦下你们。”
秦少庄闻言挑眉,大家都是聪明人,没必要捅破纸。他拍了拍元承文的肩膀,说到,“有趣。二少真有趣。”随即对周洋说,“让大家伙都配合着,二少的人情可不好承。”
“明白,秦帅。”周洋应诺。
元承文的人上前欲要检查秦少庄,秦少庄眯了一眼。元承文佯怒道,“没眼力价吗?!”闻言,他的人便绕过秦少庄检查周洋。其余的人便上车检查。
秦少庄看了眼时间,转身对周洋说道,“检查完了就把行李安排到太平饭店,我先去趟总统府。”
此时的北平,已经是暴风雨的前夕。总统的病逝对于中外各方势力而言并不见得是一个好消息。总统还在,各方都得顾忌三分。其他人有个好歹还能有总统调停。如果总统去世,各系都是一方独大的,因而政府的局面瞬间成了群龙无首。就拿总统的葬礼而言,总统府,军方以及政府方面都拿不出一个主意。
秦少庄到了总统府已经是晚上7点,此时距离总统入殓已经过了26个小时。总统府外除了安保工作升级外,敏锐的秦少庄还发现藏在四处打探虚实的暗桩。看着前方的总统府,秦少庄每走一步都在算计着
他忽然想起了一件事,如果这次事件处理不当,那么首当其冲的便是自己。到时奉天入关暂且不说,自己有没有命回奉天还是个问题。
总统府的管家在门外就把秦少庄拦下,他身后带着四位荷枪的士兵。管家脸色并不算好,眼睛通红还有血丝,疲惫和伤心一目了然,此中还有一丝惧意。
“秦……秦帅……”
秦少庄还没来得及说话,屋内就传来了枪声,总统上下顿时慌作一团。荷枪的士兵闻声赶回大厅,管家已经蜷缩在角落里。堂堂总统府的管家成了现在这样,可想而知这几日总统府的情况。
秦少庄趁乱进屋,本就不大指望这总统府能有多安宁。军靴踩在总统府的地毯上没了声响,此时一人而已。若数日后各方领了兵马来踏乱,怕是会更没声没息。
徐才向天花板鸣枪示意,大厅内的水晶琉璃灯从高处掉落砸在大厅的茶几上,各房太太乱作一团躲在角落。徐才身后护着一位太太,瑟瑟发抖,脸上还挂着泪珠哭得梨花带雨,她穿着一身白色旗袍,头上别着一朵白花,与在场各位五颜六色的太太们对比鲜明。
还没进门时他已经听见屋内一番争吵,这会安静下来了。徐才把枪对着一位坐在轮椅上的男子,年纪稍比徐才年轻,他是全场伪装得最为平静的一位。
“大公子,徐某不过是奉总长阁下命令行事。如今总统仙逝,各方蠢蠢欲动,总长阁下顾虑总统府安危才让徐某带兵把守。绝非是大公子所说的豺狼野心。至于六夫人,总长担心六夫人伤心过度,故而命徐某把六夫人接回元府,不也是出于父亲对女儿的一片关心!”
坐在轮椅上的是总统的嫡子。两年前因为剿匪腿部中枪从马背上掉了下来成了瘸子。去年年初去了德国治疗,年底回国。回来不久后就传出了总统复辟之事且有意仿德国体制,大家都说大公子摔傻了脑袋。
“元啸打着什么算盘大家心知肚明。”大公子身体往后靠,“回去告诉他,春秋大梦晚上想想就好!别一不小心就着了别人的道。”然后他推着轮椅往一楼的房间走。“这里是总统府,总统一天还没下葬这里都由总统府的人说了算。六夫人要走就好走不送!”
“不!我不走!我是总统的六夫人!我不走!”她扑通一声跪下,跪着走到刚才慌作一团的女眷身边,哀求道,“二姐,三姐,四姐,五姐,求你们看在往日的情分上别赶我走,让我送总统最后一程。”她又拉着最右边年纪稍大的妇人手说道,“二姐,求你了!你跟阿定说一声。二姐,阿定最听你的话了!”
大公子七岁便过了给二夫人,他是在二夫人手里养大的。二夫人不是傻子,她知道元家现在掌控了整个北平局面,总统府还被元家包围了。总统去世的消息被他封锁肯定是在拖延时间,他肯定还有后招。老六是他的嫡女,深受他的宠爱,元啸肯定担心她的安危所以才想把她接回家。
“老六啊,不是二姐心狠。这会总统府里乱作一团,你留下来有个闪失我们如何向元总长交代?何况如今府里内外都是不由我们做主的,你何必来求我。”
听鼓听声音,六夫人顺手拿起柜子上的剪刀架在脖子上,徐才还没反应过来她便得手。“别动,徐才!”六夫人把剪刀挪近几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