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光影烙刻在他努力一辈子也买不起的奢侈品手表上,而他只恨烙得不够深。
高宏哲咽了口唾沫,一把握了上去。
“好。”
第39章
谢轻非到达天宁医院时, 医闹话题再度刷出新高,在热搜顶上后缀一个大大的“爆”。
导火索就是事件中的患者家属葛智刚本人出镜拍摄了一段举报视频,视频中他举着身份证, 露出布满淤青的脸和胳膊,声泪俱下地控诉自己在天宁医院受到的暴力对待。
“我只是想问问清楚我妈的病到底能不能治好,那些医生不正面回答就算了, 什么解释都没有就给我妈开什么特效药。70万呐!就那点东西要70万一盒!能保证治好我妈的病吗?我们家实在是山穷水尽啦,我只是想要个解释而已!结果我得到了什么?天宁医院就是用这种方式来捂嘴的吗?请大家给我做主!”
谢轻非一眼就看出他的伤势是伪造的, 手臂上的密集淤伤得是以多么刁钻的挨打角度才会造成?更别提这事情已经过去了快一个月, 伤势真要严重他现在不可能活蹦乱跳, 正常程度也早就该愈合, 淤青处不会是这种颜色。
她关掉手机,隔着门看了眼熟睡中的阿桑, 她的气色好了很多了, 不像第一次见面时那样憔悴沧桑。
谢轻非百无聊赖地在走廊转悠了两圈, 心想:我现在没什么要紧事要干, 但来都来了, 不找点事情做岂不是浪费?
于是她向值班护士打听了神经内科医生办公室的位置。
敲门进去后, 里面的人显然也在关注网上的事情, 另一个当事女医生,也就是被卫骋护住的那位正自责地垂泪。
这件事情的影响超出了他们的想象, 如果没有明白的证据洗清冤屈, 卫骋的职业生涯或许就到此为止了。
谢轻非已经有过公众人物才会拥有的高关注度, 这张脸现在还算出名, 办公室的几人一眼就认出了她, 只当她是来问阿桑情况的,打过招呼后悄然离开腾出了空间。
留下的人是阿桑的主治医生宋齐琛, 恰好也是卫骋口中当天不在值班时间的另一位男医生,忙打起精神要和她说明。
谢轻非边听边打量办公室内布局,这里位处一楼,在走廊尽头,放眼整个医院楼栋位置算偏后,因此墙后就是西区停车场。屋内靠门位置一左一右摆放着办公桌,隔着帘子是洗手台和休息室,更衣室在另一侧,当然不可能安装监控。
葛智刚如果只单纯想让医院解释治疗费用,把事情闹得人尽皆知才更方便达成他的目的,所以他想要找人完全可以在门诊或者护士站就开始嚷嚷,而不是特地挑个无人问诊的时间到办公室来找人。显然,他做这个选择之前目的就已经明确了。
“患者身体方面的情况就是这样。而且我们这儿正好有个护士是梁州人,最近尝试与她进行沟通,也得到了回应。但因为长期没得到有效治疗,发作时患者年龄又还小,所以她的语言功能受损严重,想要彻底恢复还需要一段时间。比起这些能够被解决的问题,我更担心患者的心理情况,还需要一次正式的测量,到时候就让卫……”宋齐琛话音一顿,苦笑道,“卫医生是这方面的专家,有他在情况会好很多,只是……”
谢轻非对卫骋的专业能力相当认可,闻言赞同道:“他是挺厉害的。”
宋齐琛问道:“卫医生怎么没一起过来?他早上还问过我患者的情况,我觉得还是亲眼看看才好。”
“他啊……他应该有其他事情要忙吧。”谢轻非目光闪烁道。
提到卫骋,她又想起今天早上发生的事。
宿醉醒来,谢轻非大脑一片空白,躺在床上缓了会儿神,能追溯到的最后记忆还是卫骋真情流露承认他崇拜她这里。于是她起床、洗澡、穿衣服,出房门后还觉得一切正常,直到看到了坐在沙发上的卫骋。
“你怎么在这儿?”她嘴里叼的面包片啪嗒掉在地上。
卫骋用一种异怪的眼神看着她,语气幽怨道:“你不记得?”
谢轻非被他这口吻吓了一跳,几乎要以为自己做了什么提起裤子不认账的缺德事,迟疑之间扫到他身前桌面上拼好的末日堡,心猛地一沉。
她踉跄着走过去,颤巍巍地指着歪斜的自由女神像,问道:“这是我昨天晚上喝醉了拼好的吗?”
“当然不是,”卫骋嗤笑道,“你喝醉了连我是谁都认不出来,还拼乐高?是我昨天怕你被自己的呕吐物噎死,好心留下照看了你一整晚,太无聊了就顺手帮你拼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