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半天没说话,随后淡淡应了声,放下盛满米饭的碗就拖拉着鞋子回到房间。
这下轮到苏槿闻茫然:“啊?你不吃吗?”
“...翟远?”
她这才发现,翟远似乎有些不对劲,比平常要安静不少,回忆一下,似乎从刚刚开始他的嗓子就是哑的,脸也莫名潮红。
她赶紧跟上他,正准备问个清楚时却被前面人“啪”得一声无情关在了门外。
......
“翟远,你没事吧?”苏槿闻用力拍了几下门,担心问道。
半晌,屋子里传来闷闷的声音:“没事,我只是没睡醒,再睡一会儿就好了。”
她在门口安静站了会儿,只能默默回到桌旁,将饭吃完,把碗筷和厨余垃圾的收拾了,还不忘给他留了一份。
一直到晌午,那个房间都始终没有动静。
苏槿闻终是有些坐不住,又去敲翟远房间的门:“翟远,你能听见我说话吗?”
仍旧没有回复。
她深吸一口气,正握上把手准备直接进去的时候,门却猝不及防地打开。
于是她整个人没刹住车向前倒去,硬是推着翟远踉踉跄跄走了好几步,最后还是他一把将自己捞回来扶住,右眉无语地挑起细微弧度:“碰瓷?”
苏槿闻定了定神,没理会他的跑火车,拧眉上下来回打量着他。
翟远又慢悠悠地躺了回去,掖好被子:“我知道我长得好看,但也不必特意追过来欣赏一下...”
话还没说完,苏槿闻微凉的手就抚上他额头,眉头蹙得更紧:“翟远,你知不知道你自己发烧了?”
“我说怎么都开始说胡话了呢。”
翟远:......
“我要是不进来看你一眼,你是不是就打算这么硬捱过去?”苏槿闻边去翻找药嘴里边絮絮叨叨咕哝着,翟远翻了个身,将被子向上拉了拉蒙住脑袋。
“想想也是,你在暴雨天淋了个透,还陪我去海边疯玩了一圈,这不发烧才奇怪吧。”她越想越愧疚,说话的声音也愈发没了底气。
“你以后不能这样,难受就要说出来,不要害怕给我添麻烦。翟远?你到底在没在听...!!!”
一道力度忽地攥住她的手腕,紧接着将她向着床的方向拽去,她完全没有设防,整个人被猛地带了过去,一下子倒在床上,凭借着下意识的反应才用手肘将身子撑住,这才没有结结实实地压到翟远身上。
珀色瞳孔摇颤,映出面前人的身影,发丝凌乱,拖着微微发红的眼尾,正目不转睛直勾勾地盯着她。
滚烫的体温通过手的接触传递给她,她清晰地感到,自己身体里流淌的血液也随之逐渐升温沸腾,脖颈连带着耳尖泛起薄红。
又是这样,毫不掩饰的侵略性,好像在某些外力作用下,他身上这样的属性会被格外强化,或者说...失控。
刚刚还攥在手里的药片不慎掉落,掷地有声。
有一瞬间,她以为自己又回到了小屋。
那时的他们彼此试探,暗自较劲。
翟远看着她,声音涩哑:“苏槿闻,你对谁都这样吗?”
“哪样?”她毫不退缩地迎上他灼烫眼神,问得更加刨根问底。
短暂沉默。
他眸光愈暗:“你对我,就这么放心?对一个男人,就这么不加防备?”
“是对谁都这样,还是只对我?”
“是出于关心同情,还是感谢愧疚?”
见她迟迟不回答,翟远别开眼睛,慢慢松了她的手,平静道:“无论你出于以上的哪种感情,我想我都不太需要。”
“如果我说都不是呢。”苏槿闻回得同样淡定。
“......”他眸光微动,有片刻迟疑。
她趁机反问:“那你呢?”
“深夜从梧淮买了飞机票落地江城,赶过来找我,陪着我处理最近的事情...”
“翟远。”她轻声喊着他的名字。
“是出于可怜同情,还是愧疚无奈?”
......
苏槿闻将药重新捡起来,又去倒了杯热水放在床边。
“记得吃药。”
临关门前,她犹豫片刻,终是深吸一口气淡淡道。
“翟远,你在我这儿...跟其他人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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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一轮的证据搜集开始,苏槿闻埋首于各种材料间,只觉得眼睛都看得发酸。
灵感来源和设计的时间线什么的她都已经整理的很清楚了,唯独还剩下开店这件事情,因为范玉琪他们确实比自己要更早地开了店,说出去无论如何都不怎么占理。
翟远休息过后,只是一声不吭地陪在她旁边翻阅查找资料,因为发烧的那段插曲,气氛莫名诡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