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被护士引着去了间独立的休息室,沙发上,楚桐窝在邵易淮怀里,有点恹恹地,“需要输液吗?”
“待会儿看医生怎么说,”他眼中的疼惜显而易见,“头痛吗?”
“还好,只是有点没精神。”
邵易淮便无声把她抱紧了。
血液化验结果很快出来,普通风寒感冒,需要输液。
楚桐被安置到病床上半躺着,护士拉过吊瓶架子,柔声说,“扎个针哦,不要动。”
她本人不晕针不晕血,正盯着护士手上动作瞧,站在床边的邵易淮就伸手过来捂住她眼睛,“别看。”
楚桐心里觉得好笑,她是19岁,不是9岁,邵先生未免太过呵护了。不过,这份呵护大约是爱意的体现吧,这么想着,又觉温暖。
护士扎了针,粘好胶带,放好她手腕,抬头看一眼那位先生,也不由地笑道,“没事的啊,输两瓶,输完回去睡一觉就好了。”
“辛苦您。”
邵易淮说道,帮楚桐掖了掖被子,“休息会儿吧,我就在旁边。”
宗叔停好车,接到先生的消息,跑一楼便利店买了点水果,提着袋子进到休息室来,就见到楚小姐侧躺着,估计是睡熟了,而自家先生则抱臂靠在窗台边,低眼看着病床上的人。
他一身黑衣,老远看着,显得难以接近,衬衫领口的那一点白,又平添几分简洁分明的清淡,神情也不似宗叔预料中的充满关切,反而有一点置身事外的冷静审视。
宗叔心下乍然觉得怪异,但心底某个地方又奇怪地觉得合理。
这才应该是他认识的先生的模样嘛。
不动声色,高高在上地俯视一切。
……
两瓶点滴输完,已接近午夜。
许是药物作用,烧退了,楚桐头不再沉重,只有点犯困,去曼合的路上,一直窝在邵易淮怀里睡觉。
到了曼合停车场,邵易淮吩咐宗良志,“明天上午不用来了,下午直接去公司。”
“好。”
邵易淮打横抱着楚桐上电梯。
楚桐这时候觉得自己未免太过矫情,伏在他颈窝问,“我会太麻烦吗?”
好像总是被他抱上抱下的。
邵易淮就笑,“还有功夫操心这些,睡你的觉。”
这小姑娘却在进到玄关之后睡意全无,精神焕发。
脚踩到地面,她神采奕奕地说,“我好了!”
邵易淮脱了大衣和西服外套挂在玄关衣柜,这时候正一褶一褶挽袖子,抬步朝西厨去,闻言就上下扫她一眼,似笑非笑,“真假?”
“真的,”楚桐脱了羽绒服,“你要做什么?我帮你吧。”
“切水果。”他说,“好了就去洗澡,今天早点休息。”
她只能乖乖去洗澡。
洗手间抽屉里放着一套崭新的内衣裤和睡裙,这里是百宝箱么,取之不尽似的。
真丝睡裙柔软亲肤,里面自带胸垫,洗完穿上,她在肩上裹了条毯子下楼。
一楼客厅,邵易淮坐在沙发里翻杂志,听到声响,也没抬头,只说,“把水果吃了。”
“然后呢?”
“然后去睡觉。”
她站定在沙发旁,“那你呢?”
“我待会儿再睡。”
楚桐定定看他,忽而生出种直觉:邵先生在避免和她一起入睡。
是之前她摇头拒绝,让他退避三舍了吗?
半晌没听到她的声音,邵易淮抬起头,对上她的视线,沉静的脸上便浮现一丝无奈的笑,“……要哄睡?”
她没这个意思。
但见他合上杂志扔到一边向她伸手,看到那手骨节修.长掌心带着薄茧,她也完全无法拒绝,扶着他的手在他腿上坐下来。
一坐下就后悔了。
浑身被他的温度和气息烘着,条件反射觉得干渴。
没等她有所表示,邵易淮就把她压到了臂弯间,低头吻她。
她不知道他是接过多少次吻练出来的高超吻技,换气时还会发出性感的低低气音,让被吻的人神思混沌,除了承受完全没有别的余地。
楚桐又不自觉扭动起来,邵易淮停下问一句,“要不要我碰?”
她下意识摇头,却察觉到膝盖被握住,她受惊般睁开双眼,就见他眸深如晦,嘲她是天真的小孩,“……你以为我会给你第二次机会?”
那一刻,楚桐惊觉,上一次听她的无所动作,恐怕是他的欲擒故纵、请君入瓮。
她暗自思索,又学到一招:按兵不动。
很快就没余裕去思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