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昨晚回去熬大夜了?
赵西延在她对面坐下,一页页翻开她画过的地方。
嗯,他现在也看不懂了。
高一学的知识,仅过一年,就全都还给老师了,看这些新知识跟看天书似的。
翻了两章把自己翻困了,赵西延放回原位,掏出笔记本,开始盯着方夏头顶松软的发丝思考,写什么,怎么写,准备投到哪里。
是写短篇小说,还是写成记叙文。
是投报纸,还是杂志,或者作文创新大赛。
盯方夏头顶盯的时间长了,赵西延忽然发现她头顶偏后的地方秃了小拇指指甲盖大小的一块。
他脸色微变,小心翼翼地用手指拨开那一块头发,离的近了,能闻见她头上洗发水的清新香气,头发触在手上,确实和他想象中一样柔软,那一块头皮确实秃了,还有比头皮更亮堂的疤痕样式。
疤痕是个不规则圆圈,看样子可能是拿东西砸的。
赵西延想起来昨天她说在医院住了三个月,他以为是哪里骨折了,要养伤,竟然是打到头了。
想到这个原因,他心里迅速凝集一股滔天怒意。
方夏悠悠醒来,一抬头撞上赵西延近在咫尺的怒脸,吓得立刻坐直,惊呼声被他捂在嘴里。
第20章
方夏很懵,赵西延大手慌忙捂上来,直接口鼻都糊住了,她呼吸不得,“唔唔”扒拉他的手,让他松开。
“你想干什么?!”
赵西延甩甩沾了她口气,微有些潮湿的手心,脸上怒意和不自在交织,做出来的表情有些怪异。
“……我怕你大叫。”声音很虚。
方夏低头擦擦有些发烫的嘴唇,怕她叫也不能直接用手捂上来啊,不想和他说话。
赵西延看着她对着自己的头顶,晃晃肩膀,提提裤腰,颠颠脚后跟,松缓松缓那股尴尬劲儿,主动和她说话:“那个……”
方夏抱上书站起来,“出去说。”
赵西延立刻提书包跟上她。
出了自习区,赵西延着急解释:“我是看见你头顶好像有个疤,想起来你昨天说的,不是要对你做什么。”
方夏低头走路不说话。
赵西延靠近她一步,看着她后脑勺那一小块疤,“……所以是他们打的吗?”
“不是,是方宇龙砸的。”方夏摸摸自己脑后秃掉的那块疤,低着头抱着书摇头,“我在医院养的是腿上的伤,当时被打断了。”
赵西延的第一波怒意还没升到顶端,就被另一股火顶着窜上去,立刻低头看她的腿,“他为什么要打你的头?!”
“真打腿了?!怎么能打腿?!”
赵西延想起来那天方夏和她所谓的表哥在广场颠足球,所以她是因为腿伤了才没能去做职业球员?
“哪一条?!”
方夏伸出左腿给他看,“这一条……打起来了,谁还能控制打的地方。”
“现在怎么样?”赵西延没感觉方夏走路跛脚,应该是好全了。
“现在没事,已经好了,只是不能再用力快速奔跑。”
两人到昨天的沙发上坐下,方夏打开最上面的化学必修三,翻到倒数第 二 章,赵西延说:“你昨天熬夜看书了啊?”
“反正睡不着,就看了一部分。”
方夏一直低着头不看他,赵西延自讨没趣地摸了摸鼻子,“那个……我昨天打开那个表看了。”
方夏抬头。
赵西延心里窃喜,掏出手机给她看拍的照片,“里面的零件是都不能用了,需要全换,你是想都换了,还是留着现在的?”
方夏看着他手里的照片不动,她又想起来那天,同样是暑假,和现在差不多热的天气,她从外面回来,想去卫生间洗脸降温,然后在放满水的水池里看见这支手表,当时第一眼就知道该废了,大伯母叮嘱过她不能碰水。
她还是没保护好。
“真的不能将零件清理一遍,修一修吗?”
赵西延看着她微垂在手机上方,轻阖颤动的睫毛,心里面忽然就憋的慌,冲上来一股劲儿,想再试一试。
这是她第一次对他说软话,这么全心全意地依靠他。
赵西延心潮澎湃,“那我再试试。”
他说:“陶可非现在上的那个补习班我昨天问了,也找了补习班负责人,说好今天去看看,一会儿吃完午饭,咱俩一块去看看。”
方夏立刻抬头,冷声:“我不去。”
“我问过价格了,现在是半价,不贵,而且我昨天不是说过了嘛,我们现在是伙伴,是同志,我帮助你是应该的,就像以后我有困难了,找你帮助我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