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西延垂下眼睑。
方夏又说:“所以,对于这件事,你提的方法是什么?是让我继续和你一块住在这个小院,让我把刚才那件事当做不存在吗?”
赵西延说:“我不踏进你房间半步。”
“不行,没什么用,只要你想,完全可以把我掳你屋里去。”
“按这种来说的话,其实我住哪都一样,都可以随时掳走你,区别只是晚上方便还是白天方便。”
赵西延学她用“掳”这个粗鲁又低俗的字眼,是他对自己之前行为的自我蔑视。
方夏神色无助,她也不知道怎么办了。
她真的不想和赵西延再住一块,虽然她已经答应和他谈恋爱。
她不能说她不喜欢赵西延,她喜欢,很喜欢,但也不能说那个趴在他身上的点头同意没有对赵西延的害怕,害怕他再来一次,没有无可奈何,没有面对现实的妥协。
赵西延叹气,“不管是我不再踏进你房间一步,还是我搬出去住,对于我来说,都是对我的惩罚,只不过是大小的问题,不过如果我搬出去,能让你安心,那好,我搬出去。”
他站在衣柜前,低头认真望着方夏,“瞧,只要你说出来,我就会努力找最让你舒服的方式和途径。”
“你要搬哪去?”
“你不是说店里?”
“你不是说要是被市监局的发现了,会很不好办,可能会被说卫生不合格?”方夏又问他。
她自己开店时间不长,他不提醒,她都要把市监局给忘了,前两个月的抽检都没有抽到她,万一被抽到突击检查了,被罚款了怎么办。
“你说搬哪去?”除了店里,他也没地方可去了,总不能真的去住桥洞。
“或者你不能近我身,要离我三米远。”方夏说。
“在店里呢?”
“店里可以近一点,但是也不能和我有任何身体接触。”方夏说,“这都是对你的惩罚。”
虽然是一些可有可无,挠痒痒似的惩罚。
她也没办法了,她也总不能真让赵西延住桥洞,睡马路边,连这里的厨房都不行,里面没暖气,而他们都只有一床被子,赵西延就是真的铁身体,都扛不住。
赵西延同意。
他弯腰再拿起一件裤子,挂衣撑上,再挂进柜子里。
他再弯腰的时候,方夏忽然张开手臂猛扑下去,挡住箱子,快速说:“好了,协议从现在生效,你要出去了,剩下的我自己会整理。”
赵西延知道剩下的那几件都是她的内衣内裤,拿裤子的时候就看见了,就在裤子下边。
不过他没什么杂念,如果有,他需要再扇自己一巴掌。
面色平静地后退,到三米之外,正好到门口,赵西延手机忽然响起电铃,方夏扭头。
赵西延看见名字,笑了,“是房东,她可能是问我什么时候去?”
方夏扭回头,“你要还是舍不得,也可以去,我没说过不让你去。”
赵西延皱眉,“说什么气话,我什么时候想去了。”铱錵
方夏不说话。
“我怎么和她解释?”赵西延问。
“你想怎么解释怎么解释。”
赵西延气笑了,“你帮我答应的,现在让我自己解释?”
“我是替你答应的,帮你说你的心里话,怎么不该你自己解释?”
“怎么就是我的心里话了?”赵西延心里又气又奇怪,他做什么了给她这个错觉。
如果说她之前让他去和房东小姐一块看电影,是因为在气头上,现在又是为什么?
他想走过去,和她说个明白,但现在有个三米之约,他只能在这站着。
电话一通铃声响完断了,很快响起第二通。
赵西延划开接通。
房东小姐焦急的声音:“西延,你刚才在忙吗,怎么不接电话?”
“确实碰上了一些事。”
“啊?很急很忙吗?”房东小姐语调降下去,很失落,“那你还能和我一块看电影吗?”
赵西延又说:“其实也不着急,不是很忙,但是可能去不了了。”
房东小姐问:“能问问是什么事情吗?我说不定可以帮上忙。”
赵西延挑眼看方夏,她身子侧对着她,看似漠不关心,但能看见她绷紧的腮线,可能牙齿都要咬碎了,也不知道她刚才那么狠地咬他肩膀,牙齿现在怎么样了。
唇角勾出一抹很小的弯钩,赵西延声调悠扬说:“没办法,被女朋友发现了,她正闹脾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