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八点,街上陆陆续续过人,上班的,去学校的学生,赵西延揉完今天的最后一盆面,去前场接待顾客。
中间有人来订蛋糕,赵西延看玻璃墙里摆放的有蛋糕模型,但不知道怎么接待,进里间找方夏,她出来,找个本子记上要求,收了钱。
中午,赵西延好奇地看方夏做蛋糕。
到了做蛋糕,赵西延才知道方夏这双巧手有多巧,竟然用面包奶油和糖豆巧克力,做了一出曲水流觞的山水景。
赵西延忽然想起来,“之前你十八岁生日吃的那个城堡蛋糕,现在能做吗?”
“可以啊,都很简单。”方夏说,“我大学的时候蛋糕课上了半年,什么样式的都会。”
“那我生日的时候,先预定个庄园蛋糕。”
“你怎么想的这么大。”
“野心还是要有的。”
方夏眉心一蹙,看着他的眼睛认真说:“我忽然觉得,你回头要是考上了,会不会是个腐败分子?”
赵西延拍着大腿哈哈笑。
下午方夏看店,赵西延去快递站取他买的资料题,回来之后,方夏就不让他陪她一块看店了,去里间后厨学习做题。
赵西延拒绝不成,留了一句:“要是太忙,你喊我出来。”
“放心,不会让你吃白饭的。”
嘴上是这么说,下午人再多再忙,方夏也没让赵西延出来帮忙,还是让他抓紧时间学习,赶紧考上赶紧走人。
晚上一块回小院,赵西延抱着他厚厚的两摞书,方夏提议帮他搬一摞,赵西延就给她四本,都是大厚本子,就这四本也够她累的了。
赵西延挑灯夜读,方夏睡不着,闲着无聊玩手机,结果刷到的都是考公的内容。
严重怀疑她和赵西延说的话,被手机软件监听了。
既然刷到了,就姑且看看。
三分钟后,发现,好卷啊……
方夏下床,这里没有饮水机,烧一壶开水,给赵西延端过去。
赵西延简直受宠若惊,从见面以来,她就没给过他一次好脸,现在竟然会主动给他烧水倒水。
赵西延看着她身上的蓝色睡衣说:“你穿这个睡衣很好看。”
方夏放下水杯就走人,“有毛病。”
“嗳,方夏。”赵西延叫住人。
方夏回头。
赵西延看着她说:“你专门烧水给我倒水什么意思?心疼我了?”
最后一句,他眼角眉梢都开始荡漾春水。
“做梦呢?”方夏白他一眼,“我就是渴了自己烧水喝,你要是不想喝,嫌多余,我端走。”
她说完就朝桌上的水杯走,赵西延立刻抱到怀里,“给我倒的就是我的了。”
方夏都走到跟前了,就没再拐回去,指着他摞在桌前的书问:“我能看看吗?”
“当然可以,随便看。”赵西延捧着热乎乎的水杯,看方夏捻起最上面的一本逻辑题,随即眉头死皱,别说夹死一只苍蝇了,来根麦芒都能给夹断。
五分钟后,可能实在是没看懂那道题,她眉头舒展开,随手翻了几页,若无其事地放回去。
“你自己好好学。”她叮嘱他,像一个过来人,长辈。
赵西延憋着笑。
方夏脚步生风走了。
真的好难,她一道题都看不懂,问的问题都好拗口,好难理解。
方夏躺在被窝里,想着今天盘完的账,和店里剩下的单品,明天哪一样需要做多少,哪些材料是不是该进货了,明天进还是推到后天?毕竟太多了后厨放不下。
睡着之前感叹,还是她的活比较轻松,不费脑子,看看,这一会儿就算的明明白白的,就算她现在只会加减,乘除都算不太明白了。
周六早上,小萝卜头来店里帮忙,她当年没走高考,反正以她的成绩也考不上,提前走的单招,学的乘务,现在在火车站做地勤,还是和爷爷奶奶住在小院,拆迁始终等不到,还越等越没消息。
老远看见店里有顾客进出,还拎着买的东西,她就觉得奇怪,走进去,看见柜台后收账的男人,吃了一大惊。
“赵西延?!”
赵西延抬头,热情打招呼,“嘿!罗蓓!”
小萝卜头更吃惊,“你还记得我啊?”
“记得啊。”赵西延手上忙着给顾客装袋,嘴里说,“你老大在里头。”
“哦,好。”
小萝卜头进里间厨房,方夏坐在高脚凳上,桌上摆着一筐打好的鸡蛋,从里面挑蛋黄,手法非常熟练,三秒一个蛋黄,她走到跟前,叫一声:“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