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西延的,男的,平角的。
她努力遏制心里的好奇,还是跟淋过春雨的麦芽一样,不受控制地钻破地面,抬头快速扫了一眼。
黑色的,还带竖线样式,她知道他屁股小小的,翘翘的,所以有两块稍微膨大一些的布料,另一面看不见,方夏脸蛋又热又红,攥紧拳头摁在床尾。
不能想,更不能挪过去看。
可她睡觉躺在床头,还是能看见。
“你脸怎么了?”
耳边突然一响,方夏吓了一大跳,回头见赵西延探寻似的盯着她的脸,心虚的脸越来越红,先发制人质问他:“你看合同,你看我干什么?”
“你嫌屋里暖气太闷?”
“没有。”
“发烧了?”
“你今晚能不能把房子挂网上?”方夏转移话题。
“当然可以。”赵西延头扭回来,得趣的唇角却努力憋着扭来扭去。
这里没有电脑,赵西延掏出手机上租房的网站。
第二天早上,赵西延先过来小院,给卧室打开窗户通通风,晒晒阳光,窗户够大,金色阳光装了满屋,下午,方夏看店,他再过来清洗打扫一遍,各个角落都清理干净,清洗完再晾晒一下午,晚上就能搬过来了。
白天没时间,只能等晚上关了店,两人去方夏家里搬东西,好在昨晚等赵西延走了之后,方夏已经收拾的差不多,铺盖今天早上起来的时候也收拾完了,现在拎东西下去就成。
东西不多,她也才回来两个月,一套铺盖卷,一行李箱衣服,和一些洗漱用品,她不在这里做饭,没有锅碗瓢盆。
方夏拉行李箱,赵西延一手提铺盖卷,一手提一袋子洗漱和生活用品,一趟就走下去。
不用找搬家公司,在路边招个出租车,就能全部装下。
中间拐去店门口,赵西延进里间拿之前是方夏睡、现在是他睡、以后也会是他的铺盖卷,以及他自己的提包,一趟回了小院。
方夏今天第一趟来小院,院子里厚厚的雪铲出了两条路,一条从院门口去堂屋,一趟从堂屋去卫生间,没看见铲除的雪堆,然后在一个窗户看见一个小小的雪人,很奇怪的雪人,长了两个角,又有个猪鼻子。
赵西延两趟搬完铺盖卷到客厅,问方夏:“你住哪个屋?”
方夏手指堆了雪人的那屋。
“好嘞!”
赵西延麻溜儿给她抱过去,方夏推着行李箱进去,原本就是铺席梦思床的铺盖卷,铺上去正合适。
方夏让赵西延去忙自己的,她自己可以铺。
“随手的事。”赵西延白天把房间和大床打扫的很干净,现在直接就能铺上去,方夏是床铺和床单被子一块卷起来的,他站在床尾,伸手一推,圆滚滚的铺盖跟长了腿似的,自动朝床头跑。
方夏不能在旁边傻站着,去另一边和赵西延一块将床铺和床单抻平展,枕头放床头。
赵西延帮她铺好了,她也要去帮赵西延铺,他用之前在店里的铺盖,那是给一米二小床铺的,放到二米二的席梦思床上,只能铺一大半。
赵西延叉腰说:“靠一边来吧。”
于是,他的床就一半有铺盖卷,另一半光溜溜的,看着滑稽极了。
方夏端着自己的盆子和洗漱用品去卫生间,都放卫生间里,赵西延跟着过来,扒着门框,露个脑袋说:“老板,我能用你的盆子吗?”
他突然一句,方夏吓一跳,点点头,“可以。”
“洗衣液,洗发水,护发素,沐浴露都能用?”
“搓澡巾和浴巾不行,你要用你自己去买一个。”
“OK,我自己有毛巾。”
晚上折腾这么长时间,方夏要洗个澡放松放松,然后睡觉,见热水器他白天都开了,现在已经烧好,回卧室打开行李箱,将内衣包在睡衣里面,抱着进卫生间,阖门将赵西延关在门外。
“喂!老板!能不能给我扔个盆子出来?”
“你干什么?”
“我再堆个雪人啊。”
方夏开门,随手丢个大盆子给他。
赵西延看看已经合上的门,低头看看扣在雪地上的盆子,心里怪怪的,怎么感觉跟喂狗似的?
他还是要捡起来,倒立盆子,朝前一推,就装半盆子雪,方便堆成一个球。
方夏洗完澡,穿上睡衣,睡衣不丑,上身蓝色长袍,帽子还带白色兔耳朵,同色系裤子,她上大学的时候买的,那时候很流行,宿舍四个人买的一样的,只不过就她一直用到现在,反正又没破,穿着还一样很暖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