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得给大伯母买个大点的别墅。”
“嗯。”
“我呢?”
“你?”方夏睁大困惑眼睛。
赵西延点点头,特别理所当然,食指指指自己,“我,我住哪?”
“都没你了。”
“怎么就没了呢?”
“你不是干到明年春天,考完公务员就走了。”
“我现在看店里挺忙的,挺需要我的,还是不走了。”
方夏严肃放下手里工具,“你什么意思?”
赵西延露齿一笑,“别啊,我就开个玩笑,别这么严肃,我考,肯定考,肯定得考上。”
“就算我考上了,休息的时候也能来干活啊,你看你这这么忙,还开这么少的工资,一个月总共就三千块钱,我觉得除了我,可能也没其他人愿意接受这份活了。”
方夏低头干活不说话。
她自己又要做又要卖,当然挣不了多少钱,还要供门面的房租水电,自己的衣食住行,当然开不起多高的工资。
赵西延看她又垂下去的眼皮,自觉说错话了,正想找补,她突然冷漠出声:“你要是嫌少,可以不干。”
赵西延立刻说:“哪有,我怎么可能嫌少,你能收留我,我还嫌多呢。”
方夏注视他两秒,赵西延眨眨真诚的眼睛,她又低下头,静静说:“你去前场吧。”
“那我去了?”
“嗯。”
赵西延去前场卖东西。
十分钟后,方夏将剩下的泡芙都挤完奶油,端着出去。
店里没人,赵西延把椅子让出来,问她:“老板,我们晚上吃什么?”
“牛肉面。”
“要不换个?我觉得路边的煎饼果子,酱香饼也挺好吃的。”
“吃不饱。”方夏说,“牛肉面便宜能吃饱,还有肉有营养,带汤带水,冬天吃着还暖和,反正饭费就十块,你要是想换口味,换自己的。”
赵西延不敢只换自己的,又去买了两份牛肉拉面,老板和老板女儿笑嘻嘻地送他走,仿佛已经看见了他第二天过去的模样。
赵西延心里叹气。
又觉得方夏真厉害,他才连着吃两顿,她已经吃了两个月了。
吃完到和房东约定的六点,锁上门去胡同里看房。
天已经黑了,胡同里没路灯,方夏拿了手电筒,一路照明过去。
到院子门口,房东还没来,两人等了一会儿,一个年轻女人姗姗来迟,方夏的灯照到女人脚前,看清她的样子,扎个马尾辫,刘海有点乱,手里还拿着文件,看起来确实是才下班。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今天下班晚了点,让你们久等了。”
“没等多久。”赵西延说。
“你们是情侣吗?”
赵西延看方夏一眼,她立刻否认,“不是。”
“哦哦哦,不好意思,我看你们俩站一块,以为是情侣,那你们租房是分开租,还是一起租?”
“一起租。”
“你们是朋友吗?”房东小姐对着赵西延问。
赵西延犹豫着点头,“算是吧。”
“朋友一起租也挺好的。”房东小姐掏出钥匙开门,请他们进去。
“这院子是我爸妈留给我的,去年刚翻新过,不过我今年毕业后,工作不在这边,就想租出去,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赵西延和方夏同步踢开地上的雪,不是土面,是灰色的石板块。
两人对视一眼,同步收回脚。
房东带着往里走,打开堂屋大门,开灯进去,中间是个客厅,原木色的木质地板,顶上吊了天花板,里头靠墙是个吃饭桌,中间是个沙发和茶几,左右手边是两间卧室,陈设都一样,席梦思大床,衣柜梳妆桌之类的,该有的硬件设施都有。
赵西延在手机上问方夏感觉怎么样。
方夏觉得可以了,三间房都很宽敞,每一间都基本是她在群租房的两倍。
“厨房和卫生间呢?”赵西延问。
房东小姐带着他们出堂屋,门边就是院灯开关,有两档,一档是白色灯光,一档是暖黄色的,照的整个院子都亮堂堂,一种家的味道。
厨房里修了一整套橱柜,生火做饭用天然气,水池上方有自来水管,赵西延放心了。
卫生间是干湿分离,热水器和马桶,房东小姐说:“这里只有一个马桶,你们两个如果同时用,出了胡同就有公共卫生间,可以去那里上厕所。”
走到院子里,房东小姐从胳肢窝夹的文件里抽出自己的房产证和租房合同给他们看,“房租一月四千,在这一片已经比较便宜了,半年一结,押金给一个月的,如果你们觉得合适的话,要不我们今天就敲定下来,天这么冷,大家跑一趟跑一趟,也挺不容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