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下午要去省城进货,你们俩看店,能行不能?”
“可以!”赵西延立刻打包票,“你放心走吧。”
张哥转头问方夏:“方夏,你下午有事没有,我下去要去省城进货,就你和西延看店。”
“可以,我下午没事。”
“那就行。”
中午,张嫂过来送饭,吃完带着张哥一块走,俩人刚离开,大中午的店里又没什么人,赵西延就边煮下午的芋圆,边晃着身子开始慢悠悠地叫:“方妹妹?”
“嗯?”方夏在水池边刷壶,回头,“什么事?”
“没什么,就是叫叫。”
“哦。”
没消停一分钟,屋里又响起赵西延吊儿郎当的声音:“方妹妹?”
知道他是没事找事,方夏没搭理。
赵西延:“方妹妹唷——”
他音一拉长,跟那唱歌的似的,方夏没憋住笑了,“你是不是想唱歌?”
“唱什么?”
“嗯……以前有个老歌,就和你这个调子差不多。”
“是不是这个?”赵西延顿了一下,沉口气唱起来,“妹妹你坐船头哦,哥哥我岸上走,嘿嘿呦呦纤绳荡悠悠……”
赵西延边唱边握着勺子搅芋圆,搅动的频率和调子保齐。
他唱歌的嗓子很嘹亮,高音都上得去,方夏已经快无声笑到肚子疼了。
就唱几句,赵西延收了音,扭头问方夏:“我唱的怎么样?”
“还可以。”
“你往下接接。”
“我不会唱歌,我五音不全。”
“没事,我就听听。”
“不行。”方夏很坚持。
“好吧。”
赵西延又问她:“方妹妹,你想不想吃东西?这条街上卖东西的好多啊。”
“嗯,这是一条美食街,每天都很繁华。”
“我问你想不想吃东西,烤的,炸的,甜的,酸的,辣的。”
“……不想吃,刚吃完饭,胃里很饱。”
“那好吧。”
傍晚张哥进货回来,赵西延帮忙抬东西进仓库,搬完,张哥问他们:“下午怎么样?有什么事没有?”
“没有,特别稳当,客人不少,赚了老多钱了。”
张哥拍拍两人的背,“辛苦了,晚上让你们早点回去。”
今天下班早,回去路上,路边很多店铺都还没关门,昨天的花店也还开着,赵西延看了一眼。
他昨晚回去想了一下,他觉得方夏不笨,领会能力也不差,他引用表白的话她肯定能听懂,他也能感觉到方夏是喜欢他的,没得到她的回应,应该是她觉得现在不合适。
赵西延虽然很着急,但也没有太急,他可以慢慢来。
路边还有做棉花糖的小车,赵西延停下车,想给方夏买个棉花糖。
“我不要。”
“怎么不要?你不是喜欢吃甜食?”
方夏说:“等挣了钱吧,发了工资,我给你买一个。”她重读“你”字,赵西延在前面咧嘴笑了。
他脚一蹬重新骑车走人,心里比棉花糖还要甜滋滋,直想松了车把张开双臂迎风向前。
“先说好了,等发了工资,我给你买一个,你也要给我买一个。”
细细数来,方夏还没送过他什么东西呢。
她简直比葛朗台还要葛朗台,值钱的东西没有,不值钱的东西也没送过。
“嗯。”方夏抱着他的瘦腰点头,这回不用赵西延说,她自己就先抱紧了,不过只敢隔着一层布料,轻轻贴着他的腰腹,手指不敢乱动一下。
赵西延使着坏,小腹上下呼吸,她又热又软的指腹就碰上了,有点痒,赵西延又开心地想笑,开怀大笑,他用劲蹬着车子,笑声像头顶的月色一样,撒了一路。
回到小区,因为赵西延家离这太远,他直接把车留这了,明天早上再来骑。
这天直到入睡前,赵西延都是非常爽快的,他怎么也没想到,幸福的日子这么短暂。
事情出在查分那天。
赵西延的分在凌晨出来的时候就查了,他和爸妈爷爷一块查的,比他自己估算的还高了十分,679,全家都高兴疯了,爸妈已经在吵让他去哪上大学了。
爸爸倾向于上海,那是全国最前沿,最具现代化的大都市,自由,奔放,热烈,更是座商业城市,能让儿子在帮忙打理家里生意的时候以最快速度成长,妈妈倾向于北京,那里端正,严谨,古朴而浑厚庄重,而且她不想让儿子学商,她儿子有这么高的文学天赋,以后应该是个大作家,去北京的大学最合适不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