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庆看着那名宫人退下,心里不由冷笑一声,以往太子殿下、体贴太子妃给足了她体面,东宫仅她一个女主人的时候,太子妃的态度不冷不热。
现如今,东宫多了庶妃,太子也因为公主昏倒对她冷了心肠,她倒开始殷勤起来了。
要不说人就是喜欢自作自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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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妃真的和父皇说要给柔嘉选驸马了?”
薄荷绿的纱幔曳地,鎏金的展尾孔雀衔着铜灯,华翎趴在厚软的床褥上,雪白的细背和鸦羽般的长发勾勒出一副惊心动魄的美景。
素芹正动作轻柔地在她的身上涂抹药膏,闻言看了桑青一眼。
“是真的,殿下,奴婢打听过了,据说夏贵嫔也同意了。三公主应该也比较满意,倚翠阁的宫人们个个脸上都带笑呢。”桑青消息灵通,一准不会有错。
“柔嘉也满意的婚事,那就不同寻常了。谢贵妃表面对她好,但背地里肯定另有打算。”华翎略略侧了身体,露出深刻淤青的指印,在莹白纤细的腰肢上格外显眼。
似是刻在了骨血里面,狰狞可怖。
侍女的手发抖,险些让手中的药膏掉了下去。
谢太师,他实在太过于粗野,怎么能往死里折腾。
“我,我没事。”华翎也看到了这些青紫的印子,不好意思地掀了被子挡了挡,她并不觉得这个很难受,倒是他后来强硬地让自己抱着双腿倚着他,那里又涨又满的感觉让她很不舒服。
不过,他为什么要逼着自己那样做还数着时间?
华翎蹙眉苦思,许久都没想明白。
既然想不明白那她就不想了,抱着长长的迎枕陷入了沉睡。
华翎很累了。
侍女轻手轻脚地为她盖上被子,点上安神香,慢慢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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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如何,总归是尘埃落定,华翎这次没有再做让她惶恐不安的噩梦,她睡的很沉很安稳。
一觉醒来的时候身子还有些懒洋洋的,眉眼间展露几分妩媚。
柔嘉闯进来的时候,她堪堪穿好薄绸的小衣,看到来人,她将长发拢到身前,娇叱,“柔嘉,你不待在你的倚翠阁,跑到本公主的昭华殿做什么?”
暖香扑面,柔嘉的神色中带着几分怨怼,恨恨地盯着华翎欺霜赛雪的小脸,冷笑一声,“二姐姐,你装得什么无辜,眼看我就要有一桩好姻缘,你非得上前横插一脚。”
柔嘉的话令华翎一头雾水,她什么时候横插一脚了,也是昨夜才知道谢贵妃帮柔嘉选驸马的事。
平白无故被人误会的感觉一点不好受,华翎也不客气,冷着小脸让她把话说清楚。
“就是王家子啊,贵妃娘娘说亲,王家设宴邀请,事情已经成了一半。到了关头,二姐姐你也要去赴宴,不是横插一脚是什么?”柔嘉很是气愤,前段时间她命人偷窥昭华殿是她不对,可二姐姐报复也不该朝着她的婚事下手。
华翎听到这里才算一知半解,看向脸色难看的侍女,“王家要设宴,帖子递到昭华殿了?”
素芹挡着柔嘉不让她靠近华翎,闻言有些迟疑地点头,“正要和殿下您说,这帖子要如何处理。是太子妃才派人送来的。”
华翎一听眉尖蹙了起来,皇兄返回建康,太子妃也被放了出来,如今她递来王家设宴的帖子邀请,她若一口回拒难免伤到东宫的颜面,但若是赴宴,她又确实不喜王家,还多了柔嘉这一头不饶人的纷争。
“设宴的时间是什么时候?”她问道。
“帖子上写着三日后。”侍女回答。
“还有三天时间,容我再想想吧。”华翎烦恼地皱脸,等看到一旁的柔嘉对着她怒目而视,她也沉下了脸,没好气地说道,“照理说王氏是皇兄的岳家,谢贵妃居然想把你嫁到王家去,你和夏贵嫔就没有多想一想别的?”
“自从太子皇兄回宫,二姐姐可真是又成了万事不扰的玉人。江东王氏绵延百年,家族何其庞大,不止儿郎多,女娘也颇负盛名。贵妃娘娘说,王家的女儿还要嫁到谢家去呢,我嫁到王家又何妨。”
王家还要嫁女到谢家,原来打的两头算盘。
华翎细哼一声,愈发讨厌这个道貌岸然的家族。怪不得上辈子皇兄才遭遇了噩耗,邺地的守将就出来污蔑皇兄的声名,他是王家推上去的人,秉持的定然也是王家的意思。
想来王家把污蔑皇兄当做是朝谢贵妃示好的投名状。
前太子妃王氏女若再二嫁给谢贵妃的叔父谢太师,谢王两家联盟,她的皇兄就彻底成了一缕孤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