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若他被关在阁楼那只是一场意外。
华翎一边听着一边菱唇微微地抿了起来,她很怀疑太师是被人故意关起来的。
“王氏大公子被养在道观的话,是有可能经常爬树的。道观通常都建在山上,道长们喜欢强身健体。”
“事后,太师抓到了使坏的人了吗?”她的眼里浮现一抹心疼,真想不到太师在自己的家里还会受这样的委屈。二十多年前太师还只是一个年幼的小童,就算胆子大可一个人被关在几层高的阁楼,到处黑咕隆咚的,他怎么叫人也没有回应,该有多害怕啊。
王玄道算是间接地救了太师一次,怪不得他能和太师性子这么冷硬的人成为好友。
“那个不小心将我关在阁楼里的下人后来被逐出了谢家。”谢珩神色淡淡,没有和她说那时刚好是盛夏,低矮的阁楼里面不通风也没有放冰盆,待在里面久了可以活活热死人。
“老夫人将人赶出去,事情结束了就好。”华翎以为是谢老夫人处罚了疏忽大意的下人,松一口气语气放缓。
“嗯。”谢珩也没有和她说,从头到尾那个下人都没有因为将他关在阁楼里的事情获罪,他是因为别的“差池”被逐出谢家。而至今,谢老夫人甚至根本不知道二十多年前,他被关在阁楼过。
他的父亲定国公唯一知晓内情,看出长房不堪重任的真相,从此以后用尽心力地栽培他。
也就是那时,谢珩在定国公的眼中不再仅仅只是一个受宠的幼子。
同样,王玄道因为救了他一次,也得到了一个翻身的机会,慢慢地在家族中掌握话语权,直至今日,王氏家主有些时候都要听王玄道的话。
“王五郎是王大公子的亲弟弟,这次到建康,他除了带了一个堂弟就只带了王五郎,难道王大公子准备日后的继承人就从王五郎的子嗣中选择?这样的话,也怪不得贵妃迫切想要将柔嘉嫁给王五郎,而柔嘉和夏贵嫔也没有反对。”华翎小小地点了一下头,觉得自己的猜测很有道理。
“王氏一定邀请太师了,王五郎成婚当日,太师要去吗?”她想起谢三娘的传话,询问谢太师。
“不去,我才折了一个王六郎,怎好去王家的宴会。更何况,与我有私交的人是王玄道不是王家。”谢太师态度很冷漠,若娶妻的人是王玄道,他倒可能去王家参加婚宴,别的一个庶子,凭什么请动他?
“你也不准去,王六郎的家人可能会来建康,去了就是寻晦气。”他也不要华翎去王家。
“太师不去我肯定不去的呀,我是柔嘉的姐姐,只在宫里送她出嫁就好。”华翎的回应很乖巧,既然王六郎的家人会到建康,那她干嘛要自寻不快。
“嗯,很乖。”可能是因为提及了记忆里快要被掩埋的旧事,谢太师发现他不如表面上展示的平静,手臂握紧女子的腰肢,他捉着她的下巴亲了起来。
只有更亲密的肢体接触才能让他有一种感觉,在这个世界上,还是有一个人愿意暖他的心肠,他并不是孤家寡人。
父母虽对他没有不公,但却不是他一个人的父母。
而她,只是他一个人的,从身到心,都是。
“呜…唔,太师轻一点好不好,快被听到了。”华翎的手指抵着他的胸膛,不明白他的动作为什么突然激烈起来,让她快要不能呼吸了……
***
事实上,在柔嘉大婚的前一天,华翎就准备进宫了。
不管从前的关系如何,在谢贵妃的面前,柔嘉总归帮过她一次,这个人情华翎认,也迟早要还。
“太师,我晚上要歇在昭华殿就不回府中了,到了明天,你一定要到宫门接我。”临走前,她揪着谢太师的袖子,对着他撒娇。
谢太师听她说要留宿宫里皱了皱眉,显然有些不满,“明日一早你再去宫中一次没有不同,傍晚我就去宫门接你。”
华翎本想反驳,但对上他不容拒绝的眼神,勉强同意了。
韩鸣禀报她宫里谢贵妃和玉婕妤斗得厉害,而玉婕妤的肚子也大了起来,她留在宫里一夜确实比较容易沾染闲事。
新仇旧恨,谢贵妃哪那么容易放过她。
“好吧,不过如果父皇和皇兄要留我,我会让人给太师传消息的。”华翎留下一句话,穿着一件浅绿色的菱纱宫装上了辇车。
好些时日没见皇兄了,小半个月后后就是皇兄的生辰,她给皇兄的礼物已经备好了,顺便探一探他的口风看他喜欢不喜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