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话,要说清楚也要想清楚。”谢珩摸了摸她的头,心下的怒气消减,不然他会以为她压根不想要和他的孩子。
“我说的很清楚了,太师居然凶我。谢家的人不喜欢我,若再知道…肯定会变本加厉。”他一旦流露出柔和的神色,被华翎瞅见了,少女立刻就变得委屈巴巴的,眼中本来没有的水珠也啪嗒啪嗒地掉了下来。
看上去小脸挂泪,鼻头红红的,可怜极了。
“……是我错了,没有和你说明白。”
“他们喜欢还是不喜欢你都不重要,只要我喜欢就好。”
“不用担心,那一次我已经让人给你诊了脉,你并未有孕。”
……
午后,长信侯府正院的新房中隐隐约约传来谢太师哄人的声音,骆东拼命地扬着耳朵听,不由咋舌。
公主果然不愧是深宫里头养出来的,娇气又惹人怜爱,他家侯爷低下身段哄人绝对是第一次。
嘿,侯爷还自个认错了,从前哪有儿?他算是开了眼界了。
***
再说回定国公府,谢珩只带着华翎在园林中草草与谢老夫人等见了礼,将送给定国公的见面礼留了下来就回去了。
他表现出的态度毫不留情,谢家人的心里一点都不好受,滋味复杂。
可以说从今日开始,谢家表面维持的平和被打破了,分、裂成两个派系也不是没有可能。
这种情况大多数谢家的人都不愿意看到,谢老夫人尤甚。
她可是还有一个秘密没有说出口,也不能说出口。谁敢想,幼子府里养着的小夫人居然就是华翎公主呢?
一回到房里,谢老夫人就唉声叹气,当然同时也不忘敲打余氏和身边的几个婆子。
她们都和她一样见过“烟烟”。
“那件事就到此为止,所有人都得烂在肚子里面,若是敢叫我听到了一丝风声,必定唯你们是问。”老夫人想必须要把这件事捂的严严实实,能捂多久就捂多久,绝对不能让大房的人和宫里的孙女知道,否则,隔阂就永远弥合不了了。
谢老夫人也清楚,正是府里已经有了一个幼子宠爱的“烟烟”,她的孙女谢贵妃才没有对这桩婚事产生更大的反应。
“母亲,您放心,这么大的事情儿媳哪里敢透露出去。”余氏很惶恐,她也怕二房卷进去,弄得里外不是人。
“不过,儿媳听闻咱们府里多出一些人,还不知道会送到哪里去。”贵妃往定国公府送了几个国色天香的大美人谁不知晓,余氏猜这个节骨眼应该是送到五弟身边的。
只是贵妃不敢自己明着送,所以要借老夫人的手。而老夫人因为这桩陛下突如其来赐下的婚事,有意偏袒贵妃两分,所以已经同意了。
若五弟的身边真的有一位宠爱的“烟烟”夫人,那些美人送过去也还说得过去,“烟烟”和公主两方争斗,那些人能钻空子。
可“烟烟”就是公主,既有尊贵的身份又有五弟的宠爱,那些女人要想送过去就比较难了。
至于出头,更是难于登天。
老夫人哪里不知这个道理,幼子是宁缺毋滥的性子,喜欢上一个人千难万难,但若是真的看上了,肯定会放在自己的身边。
皇室再衰弱,那也是公主,他居然就将人带进自己的府里面,说不定也早就占了……老夫人脸臊地不行,心里倒没生出对华翎的反感。
她听进去了余氏的话,直接认定是幼子强占了公主,迫着成帝下了赐婚的圣旨。
要不说,太子过来宣读圣旨那日,脸色难看极了。
“你既然提到了那些女子,这个事就交给你来做吧。悄悄地将她们送出府去,别让人发觉。回过头,我会和贵妃娘娘说人送走了。”老夫人这是耍了个心眼,她对贵妃说人送走了,贵妃自然是以为人送去了侯府。
余氏会意,急忙应下了,府里多这几个不安于室的美人,她也怕生出事端。
傍晚,这事就被悄无声息地办成了。余氏的心没有那么狠,她命人将这些女子送到建康城外的镇上,一个给了三十两银子任她们去东去西了。
所以,华翎压根没有见到这些女子的机会,长信侯府依旧只有她一个女主人。
平静了一日,婚后的第三天,华翎装扮明艳,回宫省亲。
坐在宽阔的辇车上,她提前对谢太师说明了宫里的关系和利害,“父皇,皇兄,在他们的面前,太师你千万要记得,对我好一点,更好一点。我说东你不能往西,你要听我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