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安宫的宫人这才将倒在地上的夏贵嫔扶了起来。
柔嘉暗松一口气,扶着夏贵嫔坐下来,看见她手腕破皮的淤青,心头恨恨地道,早晚二姐姐得把这个人情还给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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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安宫的风波意外地被柔嘉平息了下来,宫外定国公府罕见地也维系了沉默。
不过这只是表面,实际上定国公世子,谢贵妃的亲生父亲在发现谢珩对赐婚并不抗拒后立刻带着儿子去了京郊老定国公养病的别院。
然而,赐婚的圣旨已下,谢家没有明着造反,老定国公也无能为力。
夜色清幽,暗金色的帷幔中,华翎呼吸平缓,卧在厚实的被褥间,睡的很香甜。
比起来重生后的连连噩梦,太子在外未归那些时日的惊惶,华翎的气色好的多了,小脸白里透红,菱唇微微翘着不点而朱,浑身散发着浓郁的暖香气。
因为这抹暖香,谢太师身上的气质也不显得那么冷硬了。
谢珩静静地看着她充满依赖的睡姿,将自己的手臂从她的怀抱中抽离,听她不满地嘤咛一声,轻哂,“娇气。”
谢珩穿上外袍,步出正院,到了不远处的书房中。
烛火通明,他摆摆手示意公孙尉不必向他行礼,问道,“吩咐你办的事情怎么样?”
公孙尉拱手回他,兴致高昂,“太师所料不错,定国公世子果然去别院见了国公爷企图让国公爷施压让太师您拒了这桩婚事,某也幸不辱使命成功让国公爷打消了这个念头。国公爷一开始得知太师要娶公主,实在是只能用暴跳如雷来形容。”
“公孙尉,你是怎么说服我父亲的?”谢珩神色淡淡,定国公暴怒他一点都不意外。
闻言,公孙尉看了一眼谢珩,欲言又止。他身为谋臣,感知最为敏锐,单看太师这副心神愉悦的模样,身上还隐隐带着一股女子的香气,十有八九那位华翎公主就在长信侯府。
“但说无妨,恕你无罪。”谢珩干净利落地打消了他的疑虑。
“回太师,某只对国公爷说了一句话,谋朝篡位终究为天下人所耻,太师娶了公主,将来才好名正言顺。”公孙尉低下头,声音在寂静的夜里透着一股鬼魅。
能让定国公满意并认同这桩婚事,儿女情长都是枉然,只有让他最清晰地认识到华翎公主身上的价值。
公主当然没有承继皇位的权利,可并非没有拿来操作的余地。
良久,谢珩的手指敲了一下桌面,嗯了一声,算是认同了他的说法。
他愿意宠她,但不代表着无休止地对着太子让步。
身在权力的中心,谢珩一旦任由手中的权势失去,整个谢家和依附在他身边的人都会土崩瓦解。
而且,他更要为他将来的子嗣考虑,他们的孩子不能低任何人一头。
谢珩见过公孙尉后,裹挟着一丝夜里的凉气,又重新回到帷幔之内,见她搂着被子仿佛是抱着他的样子,皱着眉头将她的手给掰开了。
他霸道不讲理的举动直接将少女给弄醒了,华翎困难地睁开眼睛,不明白自己睡的好好的,他抓自己做什么。
“不要闹烟烟。”她小小地哼唧两声,然后就被按进了一个坚固温凉的怀抱。
“继续好好地睡。”谢珩将手掌放在她平坦的腹部,揉了一下。
他揉的很舒服,华翎又沉沉地睡了过去。
一觉睡到了天明。
一回生二回熟,次数多了华翎看着长信侯府的摆设也顺眼了,她知道谢太师上朝过后,洗漱过后穿戴整齐带着人走了一会儿回到了公主府。
坐在公主府的花厅里用着早膳,她忽然想到也许以后成婚就是这般的生活,好像仔细琢磨琢磨也蛮不赖的,她笑了一下。
“公主是想到开心的事情了吗?”素芹问她。
华翎眼睛弯着,眸光莹亮,“过会儿,制一些帖子,我要在公主府举办个小宴,邀请舅舅、舅母还有表兄,呃,也可以再多些人。”
闻言,公主府的人都比较高兴,她们搬来也几日了,早就该显一显存在感了。
“奴婢这就下去准备。”
“嗯,改日我带你们到建康城中游玩。”
写完了邀请的帖子,华翎想了想带上府里的药材,低调地去了东宫。
虽然知道哪怕父皇处罚皇兄也不会很严重,但闻到那股药味她就是放心不下。
东宫位于皇城却又独立于皇城,华翎没有惊动太多人突然过去,太子不在,但她不出意外从东宫宫人的口中套到了皇兄手臂受伤的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