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修言松散地穿着浴袍,没有表情地倚着门,手中夹着正燃的烟,冷淡眸光垂落在章方舟的手上,而章方舟的手正落在初愿的手腕上。
“请不要总是把手长在我女朋友的手上,”许修言嗓音轻飘飘得像浮在云端,又似被他踩在脚底,掀眸淡道,“麻烦注意一下男女相处的礼节。”
初愿:“……”
章方舟哑笑松了手:“总?什么时候我‘总是’了?”
许修言弹烟未语。
章方舟想到刚刚的称呼:“用我的时候叫我舟舟,警告我的时候叫我这位男士,言总您属狼的?”
初愿眼眸轻转,白眼狼吗?
许修言扔烟在地上,一脚踩灭:“舟舟是叫朋友的,朋友不会对我女朋友有非分之想。”
章方舟眯眼回视:“你女朋友也是我看着长大的妹妹。”
初愿连忙走到两人四目相对噼里啪啦冒火星的中间。
背挡章方舟,面朝许修言,初愿抬脸对许修言笑。
许修言饱含深意的目光睨她:“不用跟我撒娇,我这人很小气,只要是男的,我就会吃醋,下次见面记得哄我。”
初愿:“?”
他这人是没有一言九鼎的时候吗?他刚刚不是还说他对醋过敏从不吃醋的吗?
“哄不哄?”
“……哄。”
“我今天有事,”许修言意味深长地看向章方舟,“你送她回去,不用一起吃饭了,路上别动手动脚。”
“……”
**
初愿终究没和章方舟一起吃饭,章方舟接到家里的一通电话,送她到爷爷家就急匆匆走了。
初愿回到爷爷家,初烈三天没联系她,她也三天没得到初烈的消息,许修言也同样没消息,两人像同时失踪了,问也问不到。
这一日中午,常青得了些消息,开车带初愿去西海村见一户村民。
赶时间,常青没立即对初愿说是什么事,直到上路才说:“这户姓田,有个儿子明年大学毕业,家里想给他安排个好点的工作,但那大学生有些想法,或是善良,或是为拍摄视频想火,总之想把事情闹大,今天刚从学校回来。”
初愿被光晃得眯眼皱眉,擦着墨镜问:“青叔是怎么知道的?”
“村长以为我是蒋家人和我说的,他正在田家做工作,让我过去。”
初愿听笑了,戴上墨镜舒展开眉头:“青叔妙啊。”
常青没笑,他知道蒋家在西海村肯定还有别的眼线,他们今天可能是迟的。
果然,在常青开车到西海村田家附近时,一辆黑色越野已停在路边。
初愿看里面没人,问是谁的车,常青看着车牌号打了两个电话,回初愿说:“许修言的车。”
初愿:“……”
好家伙,许修言好几天没联系她,跑这儿来给蒋家当说客了?
初愿想了想,问常青:“青叔会扎轮胎吗?”
常青:“?”
十分钟后,初愿带常青把许修言的车胎都给扎了,扎完后两人用矿泉水和湿巾净了手,坐回车里等着。
不多久,有人出来,初愿和常青两张幸灾乐祸脸同时长叹沉默了。
那人带着俩人绕着车看了两圈,稀奇地笑了笑,晃晃悠悠走到初愿车边,敲副驾的车窗。
初愿放下窗户,漂亮的脸上全无表情:“蒋公子。”
来人是蒋宛儿她哥蒋京伦,花花公子大少爷,玩得很花,是个双。
蒋京伦热情地端着假笑俯身看初愿,眯着一双色眼上下瞄她:“我说谁胆子这么大敢扎这车呢,原来是初初,那自然合理了。我都不知道初初什么时候回国的,不然早去找初初去玩了。好久不见啊初初,初初真是越来越漂亮了,初初最近都在忙什么呢?”
说着,蒋京伦看见常青,“哟”了一声,双手合掌晃了晃:“抱歉才看见青叔,青叔好,青叔也来了。”
这就是他们这个圈子里的虚假寒暄,什么都知道,一边又装着什么都不知道。
常青点头:“蒋公子。”
蒋京伦看回初愿,一脸色相并着一脸玩味:“初初每次看见我都寡言少语的,初博士是不是瞧不起我们普通人啊?”
初愿目不斜视直视前方:“蒋公子多心了,我只是内向。”
蒋京伦舔着嘴唇:“内向你扎我车?”
“我扎的是我男朋友的车,”初愿忍了又忍,没忍住,摘下墨镜,目光落在蒋京伦脸上说,“是我那个在你眼里一文不值、但偏偏手握你们蒋家决策大权的男朋友的车。”
蒋京伦一点没生气:“初初你不用提他,他自己都说和你只是逢场作戏而已,他就是想报复初烈,他根本不喜欢你,你还不如来喜欢我。”
初愿和常青同时沉下了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