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子闭目养神,良久后,缓缓睁眼:“所以我才让小颂帮忙分担一些,楚为,你不会看不出这是为你好吧?”
一家之主忌惮孩子翅膀变硬。
所以,他既要硬生生掰断牧楚为一半翅膀,还要他感恩戴德。
而牧楚为也不负众望。
不仅全盘接受,甚至还主动退位让贤:“当然,其实我好多年都没有好好休假了,幸好小颂来了,我跟着沾沾光,我手头的项目暂时都麻烦小颂帮忙管理一下吧,我想陪姜姜出去度假散散心。”
他大手一挥,干脆自断羽翼,以表忠心。
姜式面无表情,心想你他妈爱跟谁去跟谁去,老子哪儿也不去,别拿我说事。
牧楚为以一道肉麻至极的眼神笑眯眯地望过来。
姜式冷着脸用嘴型无声回了个“滚”字。
此时严颂的得意之色凝固在眼中,逐渐变成疑惑,进而被满满的戒备取代。
老爷子眼神复杂,看向牧楚为时多了一分质疑。
牧楚为当即表态:“家里需要搭把手我随时回来,家人永远是第一位的。”
沉吟半晌,老爷子闭眼扬了扬手:“去吧。”
女人莞尔:“这孩子打小就把自己逼太紧了,散散心是好事,去吧去吧,有什么需要就给家里打电话。”
而接下来,牧楚为说出了整个晚上最令姜式震惊的一句话。
姜式清楚地听见他说。
“谢谢义父义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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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回去的路上,姜式丧着脸一句话都不讲。
“我知道你有很多问题憋在心里。”牧楚为慢慢凑近,“你一题一题问,我保证实话实说,好不好?”
姜式瞥他一眼,挪远点。
“你再赌气,咱们也得睡一张床啊,”牧楚为不要脸地又贴过去,循循善诱道,“干嘛跟自己过不去呢,是不是?”
姜式终于开了口:“我睡客房去。”
牧楚为摇摇头表示没戏,再开口就是惊人内幕了,他直言:“我是金家收养的孤儿。”
“?”姜式一脸‘你谁啊老子跟你很熟吗你他妈玩什么自爆‘的震惊与茫然。
“我带你回家,就是想要对你毫无保留的,你问,我什么都会告诉你,银行卡密码都行。”牧楚为一把握住姜式的手腕,往胸口摁,“你快问。”
“再动手动脚给你胳膊卸了!”姜式猛甩手。
奈何牧楚为狗皮膏药似的根本甩不掉。
“你问嘛。”牧楚为不依不饶。
姜式一时之间被他没脸没皮耍无赖的样子给惊住了。
这还是他认识的老狐狸吗?
姜式勉强开口:“那你弟……”
“小乘是货真价实的金家少爷,义父义母老来得子,就给宠坏了,所以我顶着义子的头衔接手金家大小事宜,说白了,其实就是一条替金家卖命的狗。”牧楚为眼底也看不出什么波澜,就是平静地陈述过去,语气稀松平常到让姜式误以为在谈论的是某个陌生人。
这家伙怎么做到的!
三言两语还给姜式搞得有点同情心泛滥了,赶紧打住,姜式在出声安慰之前瞬间清醒过来,闭上嘴,及时止损。
“现在小乘长大了,要成家了,老爷子正好可以借机让我和严颂相互制衡,谁也不能独大,金家坐收渔利。”牧楚为说着说着竟然笑了。
姜式不知道他又在酝酿什么阴谋诡计,只随口敷衍了一句:“你都知道是老头子搞的鬼,干嘛还那么恨严颂?一山不容二狗?”
牧楚为非但不恼,还笑意更甚:“他可没我狗。”
“你还挺得意呗。”姜式一脸鄙夷。
牧楚为悠哉地点点头,不以为耻反以为荣,侧过脸来反问:“可是,谁说我恨他了?”
姜式诧异:“不恨你把人家往死人坑里推?”
“我的东西该抢还是得抢啊。”牧楚为说得理所当然,“至于恨,那属于个人情感,我对他没有,之前或许有点嫌恶吧,现在没了。”
姜式:“为什么?”
“小乘把他正式带回家的那一晚。”牧楚为垂眸一笑,而后抬眼,目光灼灼望过来,“我遇见了你。”
姜式僵硬地别开脸:“哦,所以我才应该恨他。”
牧楚为捏住他的下巴,把他硬生生掰过来与自己四目相对,他说:“我什么都说了,该你了。”
姜式心想果然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也没有白听的八卦。
他盯着牧楚为的眸子,没给什么好脸:“什么?”
“能不能告诉我,”牧楚为轻柔地用指节抚蹭他的下巴尖,“你到底在气什么?”
姜式冷着脸,哼笑:“你怎么有脸问?”
“是因为他们的态度吗?”牧楚为问完自己怔了一下,而后无奈笑笑,“你看,我说不想猜,还是破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