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垠丘哭了。齐满米慌了一跳。他伸手去擦王垠丘淌下来的眼泪。王垠丘抓住他的手腕,捏着齐满米的手,耸着肩痛苦地哭说:“我不想这样啊。我也想和老乔一样,喜欢...喜欢一个女孩子...”
齐满米跪在王垠丘身边,抱住了他。他对晚上到现在发生的事懵懵懂懂,并不知道具体怎么回事。但他知道王垠丘现在很难过。他们那样抱在一起抱了很久很久。王垠丘又昏睡过去。
第二天,齐满米还是在卧室床上醒来的。王垠丘已经换了工作服上班去了。新生报到的第一天。王垠丘站在校门口背着手迎新。他笑得很得体,举手和一个暑假不见的老同事打招呼。温有迹问他眼睛怎么了。王垠丘说不知道吃了什么东西,有点过敏。
他就那么在校门口忙忙碌碌。老乔来带齐满米去开工的时候。齐满米跳上车,打开车窗和王垠丘挥了挥手。老乔和王垠丘碰了下眼神。
那天傍晚放工之后,王垠丘也没有回家。他在食堂吃过饭,又回了学工部的办公室。办公室里坐着太闷就站起身在校园里漫走。刚在公共浴室洗完澡的女学生披散着头发,每个人拿着一只装满洗浴用品的脸盆跟他擦肩而过。路灯晶莹,天上没有星星,感觉还有一场雨要下。
王垠丘和值班的梁阿宝在保卫科办公室聊了会儿天,外面就真的下起了雨。时钟已经走过九点。王垠丘站起身准备回家。他打算冒雨跑回春晓苑,刚跑到校门口,就看到撑着伞站在那里等他的齐满米。
齐满米打着大大的长柄伞,踢着路上的碎石。他晃着大伞和王垠丘打招呼。他说:“下雨了,哥。”
王垠丘愣了下,还是走了过去。
那天晚上,王垠丘又把齐满米之前睡的地铺拿了出来,铺在了卧室的空地上。齐满米盘腿坐在床上拿绷带缠自己跳舞跳伤的脚趾。他抬头的时候,王垠丘已经在地铺上躺下了。
齐满米凑过去,挂下一颗头,问王垠丘:“哥,为什么你不上来睡啊。”
王垠丘闪避着他的眼睛,说:“想睡地上。”
齐满米狐疑地哦一声。
那天之后,王垠丘一直都睡在地上。齐满米坐在婚庆公司化妆间里给自己涂口红的时候,脑子里转着原因。不知道王垠丘为什么突然就开始跟他疏远了。现在晚上他也是自己坐公车回家的。回了家,两个人也是各做各的事。他和王垠丘说自己今天做的事,王垠丘就兴趣缺缺地点点头。
齐满米问老乔:“我有没有做错什么事?哥是不是在讨厌我?”
老乔拎了下齐满米假发上的小辫子,叹了口气。他说:“满米今天晚上要不要和我回去看看巧儿姐的宝宝?”
齐满米开心地点点头。
傍晚,齐满米用婚庆公司的座机打到轻工学院学工部,说:“我找王垠丘。”
王垠丘在那头嗯了声。齐满米的声音在电话线里特别活泼地传过来:“哥,我今天要去看小宝宝了,所以要晚一点回家哦。”
王垠丘感觉耳朵痒酥酥的。他说:“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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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巧儿出院之后,还去火车站上班。下班的时间老乔会去接她。齐满米做的那只小兔子放在客厅的沙发上,乖乖地打着盹。齐满米举起来,顺了顺兔子的蕾丝小裙子。
林巧儿上次和老乔说想生一个这样胖乎乎的女孩子。
那天他们坐在餐桌边吃饭。最近饭都是老乔做的。老乔和齐满米自夸说:“本城最好的男人乔孟文。”林巧儿翻白眼。
齐满米笑起来。老乔给齐满米盛了满满一碗饭,然后夹了块红烧肉给他,说:“小满米,尝尝好男人乔孟文的手艺。”老乔做饭其实还可以,因为老老乔在开裁缝铺之前是个酒楼厨子。林巧儿总觉得有点遗传在里面。
齐满米吃得饭粒粘在嘴角。老乔笑眯眯地和他说:“满米,你搬到我们家附近怎么样?乔哥给你在附近找个单间。吃饭你就上我们家吃。”
齐满米抬起头,嚼着嘴里的饭,看着老乔。老乔看他不回答,又解释说:“王垠丘那里,就是,可能以后不太方便让你住。”
齐满米低下头点着碗里的半块肉。他把这几天发生的事串串珠一样串起来想了一遍,发生终于想得通了。他问老乔:“王垠丘是喜欢上一个女孩子,打算娶她了吗?”
老乔疑惑地啊了一声。齐满米说:“上次王垠丘说想喜欢女孩子...”他又低下了头。确实啊,如果他住在春晓苑里,占着那张床,王垠丘要怎么把那个女孩子接进来。他觉得自己就是真的不会看脸色。王垠丘在地上睡了那么多天,可能心里厌烦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