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点半,雄主。”泽维尔的手顿住,“您感觉好些了吗?”
“嗯。”他睁开眼,就看到泽维尔一眨不眨地注视自己,面容一如往常。
伊莱愣了一下,随即神色变得有些古怪。
见鬼,他怎么会认为泽维尔此刻应该是胡子拉碴的?
是做梦吗?
“雄主?”
伊莱晃了晃脑袋,把多余的混沌甩出去,倒是没把雌虫的手甩掉,他依稀记得雌虫一直给他按摩来着,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总不好直接过河拆桥。
于是小触角软绵绵地钻出来,搭上雌虫的手腕,示意对方可以把爪子拿开了。
“松手。”
泽维尔换了个地方搭爪子,从太阳穴换到了腰间。
“放肆。”小触角拍了雌虫手背一下,如果不是因为刚醒没力气,此刻手背上应该就是一道血痕了。
伊莱瞟他一眼,说:“我饿了,去做饭。”
对伊莱来说,之前半梦半醒的状态和宿醉是差不多的,具体说了什么做了什么,醒来就忘得差不多了。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软绵绵撒娇,也忘记自己是怎么在别虫怀里拱得像只小猪仔,故而现在半分尴尬的情绪也无,理直气壮地发号施令,指挥虫伺候自己。
虽然泽维尔也很乐意就是了。
他将雄虫重新抱进被褥里,仔仔细细盖好:“嗯,我很快回来。”
泽维尔很快回来了,不过没有带回来的不是饭,而是一堆的医生。
用各种仪器翻来覆去检查了好几遍,最后结果虽然没和伊莱说,但应该没有大碍,泽维尔的脸色明显缓和了。
伊莱饿着肚子检查,又不好意思对无辜的医疗官发火,只好臭着脸瞪泽维尔。
送走医疗官,他还没来得及发火,就被泽维尔摸了脑袋:“饿了吧,我叫虫送餐。”
“……”伊莱神色稍霁,算你识相。
厨房一直备着餐,不多时,就有仆虫进来。
伊莱翘首以盼,结果就盼来一碗药粥,小脸顿时就垮了。
好不容易告别了这些汤汤水水,结果出去一趟,一夜回到解放前。
伊莱抽了抽鼻子:“泽维尔,我都这样了,你还虐待我。”
“你要造反啊。”
泽维尔吹了吹汤勺,递到他的唇边框:“我做了您爱吃的草莓小奶糕,等您用完餐,也差不多放凉了。”
伊莱哼了一声,心想这算什么。
一根大棒一颗甜枣?
不过伊莱选择接受他的甜枣,毕竟这次是自己闹出来的事儿,他可是一只有原则的雄虫。
用完餐,伊莱如愿吃到了小奶糕,心满意足时,伊莱终于有闲心分给正事。
“泽维尔,我让你带回来的那些虫呢?”
泽维尔:“我将他们安置在另一栋别墅里,有卫队守着,很安全,等您好点了,我带您过去看。”
伊莱很满意,又问:“那些虫贩子呢?”
“您放心,他们死得很惨。”
泽维尔的语气平淡的仿佛在讨论今天的天气。
伊莱不由得一愣,就听泽维尔继续道:“至于伤了您的那只,我折断了他的四肢和脊骨,正锁在地牢里,想等您好些了亲自处理。”
泽维尔替他擦去唇角不小心沾上的食物残渣:“或者,您想现在就处理吗?”
伊莱手一抖,小奶糕啪嗒一声掉落在地,软绵绵的弹了好几下。
“……”
第94章
“……”
房间打扫得很干净,但在地上滚了一圈,原本粉扑扑的小奶糕也不可避免地沾上些许灰尘。
泽维尔用纸巾包起来扔进垃圾桶。
伊莱的视线没了落脚点,就又转移到泽维尔脸上。
“怎么了,雄主?”
伊莱思考了一会儿,得出结论:“泽维尔,你不对劲。”
雌虫神色如常,看上去没有半分异样,他从托盘上重新取了一块小奶糕,喂到雄虫唇边。
“有吗?”
伊莱嗷呜一口:“有啊。”
虽然感情不睦,但好歹一起生活了那么久,伊莱觉得自己还是很了解他的。
这个状态就是很不对啊。
食物将伊莱的腮帮子撑得鼓鼓的,就像一只可爱的小仓鼠:“现在怎么不怕我讨厌你了?”
泽维尔……不,或者说所有的雌虫都是这样,或许是因为雄虫数量稀少的缘故,他们总是分外在意自己的形象。
雌虫是天生的战士,亦是杀戮的代名词,而雄虫在温室里长大,天然抗拒与之相关的一切。
以至于在相处时,总习惯性将雄虫当崽子似的圈在自己的地盘里,牢牢保护起来。
隔绝外界的风雨,也远离真实世界的残酷。
泽维尔连让脏东西污了他的眼睛都自责不已,又怎么会愿意让他手染鲜血,提出亲自处决虫贩子这样的建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