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全部杀死，女人留下来折磨，我们很多女队员不堪受辱自尽了，哪怕有坚持下来的到最后也不是疯了就是病死。”
薄月抱住自己，头发在身体颤动的幅度中落在额前，挡住了大部分的神情。
戴祈宵发现薄月的描述，似乎都对不上自己现在的情况，于是问了一嘴：“你呢？”
看样子应该都不是以上两种，她明明活着，却看起来生不如死。
薄月沉默了很久，就当戴祈宵以为她不会说出口时，她泄了气似的轻声道：“……赎罪。”
戴祈宵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
遮掩之下，薄月略带自嘲地笑了笑：“我活下来，是为了赎罪。”
“这座山是我执意要来的。”
——
回到现在，村长具有迷惑性的声音吊着他的心脏，戴祈宵明显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加重，却不是因为他本身自愿。
有什么外界因素影响到了他。
村长的话就像是回音一样绕在自己耳边，令他恍惚。
戴祈宵摇了摇脑袋，想将这种异样的感觉赶出去。
要留下来吗？
像是催眠一样，村长的声音不绝于耳，正在将将要妥协的时候，戴祈宵面前突然浮现出一张模糊的脸，白色侵染整片视野，脑海中不再是NPC的诱惑，随之占据的，是与少年的约定。
那是比外界影响更加具有诱惑力的条件。
猛地回神，戴祈宵就看见村长那张快和树皮一样的脸近在眼前，流露出猎人贪婪的表情。
这是不准备藏了啊，想让自己变成故事里消失的第一个人？
做梦去吧。
这么想着，他倒也不着急戳破，反而想将计就计看看NPC接下来准备怎么做，于是嘴巴里呢喃：“留下来。”
NPC一听就知道成了，欣喜之情溢于言表，立刻指引戴祈宵跟着自己往古树前走去，随着距离越来越近，戴祈宵看清了这棵树上更多的细节——
虬枝跻身于花朵之间，五六个人才能勉强抱住的树干上，生出了一张张怪异的人脸，他们组成了从远处看上去年代久远的树皮。
“那就留在这桃花源吧，沉浸在甘甜的美梦中，不要醒来……”
村长满眼期待看着戴祈宵走向那棵树，一步、两步、三步……马上！
戴祈宵停下了。
村长：“？”怎么不继续走了？
“这树凑近了看，的确是有完全不一样的风味啊。”他捏着下巴仔细观察古树道，好像真的只是一个带着游玩心态的旅客。
村长浑身一震，不敢置信快步走到戴祈宵面前，那清明的眼神哪有一点被迷惑的样子？
“你！”
“嗯？怎么了？”戴祈宵还故作关心的样子看村长，别说多纯良了，那双狐狸般的眼睛像勾人的陷阱，你明知道他在耍你，却没有任何能从表面找的出来的问题。
“我刚才看得入神，隐约听到你说‘桃花源’？”他笑了笑：“你还别说，这棵树还真挺像的，只是花的颜色更加深刻。”
若是单纯的桃花源就好了，但是他也曾听说过不同于课本解读的版本，遍地前朝人，看似极乐世界，实则处处尸骨。
不知道面前这一树的艳丽，是用什么堆积起来的呢？
看着面前大大小小蜷缩在一起沉浸美梦中的脸，戴祈宵心中寒冷到了底，脸上的笑意却越盛。
人清醒了可不好操作，村长只能讪讪一笑，随口扯了个理由就将戴祈宵带领着原地返回。
再后来，就是他召集玩家在NPC家里开会了，他不准备继续看村长的脸色，毕竟杀死他的机会都已经摆在眼前，是村长自己把握不好机会，也多亏自己意志力坚定。
——
中午时分，天气已经是跑几步就会大汗淋漓的程度，戴祈宵发现，似乎在村庄的NPC中，只有薄月的时间在流动，而其他人哪怕外貌发生变化、或是播种收集明明度日如年，却依旧与玩家没有时间差。
司恩宣走了，薄月所知也不多，甚至没有提起那棵古树，还剩下一半的任务大概还得靠自己解决。
为了能把自己干净摘出去，戴祈宵要打破原有的秩序，将自己放置于一个透明的点，让玩家哪怕自相残杀起来也不会波及自己。
在会议上提出杀死特殊玩家，并指出他们有可能会使用的手段，作为普通玩家的“领导者”，让戴祈宵利于站在信任的巅峰。
别的特殊玩家他不在乎，普通玩家也不在乎，在死局之中，只有自己是最重要的，拥有性格的人类都知道该靠近最利于自己的道路。
日头晒得最足的时候，玩家少有坚持得住的，都脱了外套躲在借宿的村民家里，以至于现在外面都没什么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