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茜儿,若是困了便回房睡吧。”
回应温梦梦的只有孙茜儿含含糊糊的嗯声,看来是真累了。
不消一会儿,便传来了孙茜儿均匀的呼吸声。
“这般睡着可不得着了凉。”
方明景脱下自己的外袍小心翼翼地披在孙茜儿身上,孙茜儿嘤咛了一声,将头转了个方向,继续睡了去。
温梦梦微微一笑,没想到方明景在这个方面倒是格外心细。
“其实,我一直有件事情未曾和你们说,但是现在看来,这事儿应当是不说不行了。”
方明景替自己倒了杯茶,自嘲一般地笑了笑。
温梦梦刚端起茶杯便听得方明景这般所言,立刻将茶杯放回桌上,抬头看向方明景。
“其实……”方明景抿了抿唇后又松了开,似是下了好大决心一般微微张口道:“我便是逍舟。”
“什么?”
料是温梦梦千想万想,却怎么也想不到这层。
“可是驿站掌柜的曾经形容过逍舟公子的外貌,可不是你这般模样的,反倒像是……”温梦梦回忆了一番后道:“像是上次偷你东西的那个小贼。”
方明景抿了口茶,笑道:“那小贼是从小跟我到大的仆从,叫长林,不过他多数时间是在府内伺候我,鲜少外出。”
一瞬间,温梦梦恍然大悟,这下子便全说得通了……
为何京城第一的方家要娶一个大老远地区的知县之女。
为何方明景一见孙茜儿便会缠着孙茜儿。
为何方明景千方百计的想要讨孙茜儿欢心。
为何孙茜儿一边数落方明景之时一边又说感觉方明景虽是讨厌但却很了解她。
搞了半天,孙茜儿喜欢的、讨厌的都是同一人!
温梦梦转头看向孙茜儿,她的睫毛微微扑闪着,好似在做着什么不安稳的梦。
“你今日在门外踌躇这般久,莫不是就为了这件事情?”
方明景点点头,指腹揉搓着茶杯的表面。
“是。”顿了顿,方明景继续道:“我有个好友,他曾警告过我不可对姑娘玩笑,但是我没有听,如今真是后悔不已了。”
确实是该后悔,现在两个人都这番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自然都怪方明景。
本是一段姻缘佳事偏生变成了一段棒打鸳鸯的误会。
“还好,为时不晚。茜儿妹妹是个好姑娘,性子直爽、为人良善,你若是好好同她说,解开误会,自当是还有机会。”
方明景知晓自己如今再自责也是于事无补了。
温姑娘方才说的是,茜儿不是个不通情达理之人,只要他好好同她说,茜儿应当是会原谅她的。
“公子请快些回府,老爷和夫人还等着您一同商议老太君寿宴之事。”
门外立着一位仆从模样的人,看身形倒不是那个长林。
“你快些去吧,这事儿我暂且不会同茜儿说,但是你得向我保证要尽快告知茜儿。”
方明景点点头,向温梦梦作揖道:“那就多谢温姑娘了,明日我再来同茜儿说清楚。”
“嗯。”
孙茜儿这一睡便睡了两个时辰,一觉醒来便觉着脸麻手麻,麻中又带了些痛,她不禁一下站起了身想活动活动。
一起身,身上披着的衣物便落了地,孙茜儿连忙捡起来拍了拍,拍完后才发觉这怎么这么像是方明景的外袍。
有些好奇的凑近鼻尖嗅了下,是一股子甘松的香气。
方明景这男子生得像是会用女子的熏香,却不想身上竟是甘松这般沉稳的草木香,倒是另孙茜儿有些意外。
温梦梦刚洗漱完,拿着巾帕擦着头发。
见孙茜儿拿着方明景的外袍打量,忍不住笑道:“方公子被府里叫回去了,他说明日有话同你说。”
“有话同我说?是什么事儿梦梦姐姐知道吗?”
温梦梦思索了一番后道:“我也不知,你待他自己同你说吧。”
恰在此时,若悠月回了店内。
近期若悠月愈来愈嗜睡,温梦梦与孙茜儿又是没出阁的姑娘家自也不知为何,若悠月今日便请了半日假去医馆瞧瞧大夫。
温梦梦连忙上前关心道:“悠月姐姐,可还好?”
若悠月笑着摇头道:“无妨,大夫给我把了脉,脉象好得很,嗜睡也是正常的。”
既如此大家便放了下心。
“对了,今日我在医馆听了个关于柳安然的消息。说是柳安然罚了那花楼的女子跪了一夜,结果那花楼女子小产了,张硕一怒之下便以七出之罪休弃了柳安然。”
“啊?”
孙茜儿的手和脸这才刚缓过劲来,却被若悠月带来的这个消息再次惊麻了。
温梦梦不解,问道:“可是七出之罪不是需要去官府审定后才能定吗?可由不得张硕说休便休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