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是关于你的父亲之事。”
“我父亲?”
“是,你可还记得你父亲的案子?”
“自然是记得。”
“悠月,你一直认为你父亲的案子为冤假错案,但实则,这桩案子人证物证确凿,你父亲,确实有贪污敛财之举,且此事,不止牵扯你父亲一人,而是整个都察院。”
“怎么可能?”若悠月一下从凳子上站起,瞧得三位姑娘心惊胆战,连忙上前搀扶。
待若悠月情绪逐渐平静后,柳安然才将事情的真相全盘托出,包括戚烨为她所做之事。
柳安然说完之后,三位姑娘是格外小心地看着若悠月。
本以为若悠月的情绪多少会有些激动,谁知若悠月只是极为安静地听完了此事,之后,再未做出任何表态。
终于是过了不知多久,若悠月才缓缓开口道:“抱歉,这事儿可否容我一人好好想想。”
如果若悠月情绪爆发,大家还知晓该如何安慰,可见她这般平静,大家一时也不知该怎么开口去宽慰于她。
温梦梦只得道:“悠月姐姐,不管你最后做什么选择,我们都会站在你这边的。”
“谢谢你们。”若悠月浅浅一笑,竟比后方挂着的画中仙子还要美上三分。
几人互相对视了一眼后,悄悄离开了小屋,徒留下若悠月一人坐于床榻之上,陷入深深沉思。
她一直未曾说话,直至晚上睡觉之时,她看见戚烨又打算靠着床柱歇息,忍不住抿了抿唇后开了口。
“你这都几日没好好歇息了,不如上床来睡吧。”
“不了,你好生歇息。”
他回得倒是快。
“莫非你是嫌弃我,怕我过了病气给你不成?”
若悠月佯装失落的模样,嗓音娇娇柔柔的,听得戚烨的心都犯了紧。
戚烨叹了一声,替她掖了掖被角道:“这床不比王府,我怕我躺上去,扰了你的休息。”
若悠月知晓这床确实有些小,戚烨生得高大,而她又怀着身子,着实有些勉强这张床。
“那我们二人挤挤便是。”
她红着脸,就连声音中都带了些羞意。
她话都说至了这般,戚烨再听不懂那她可就真一个人睡了。
“好。”
好在戚烨应了声。
不一会儿,一股寒意便进了被窝,若悠月忍不住往被子里缩了缩。
只是床铺小,她这一缩倒像是往戚烨怀中钻了一般。
“这般冷?”
戚烨握住她的手,发觉她虽在被中呆了许久,但双手仍是寒凉的。
好在这段时间,她也只是断断续续偶尔发一回热,倒是好上了不少。
“嗯,冷。”
若悠月倒是没有抵抗,小手被他握在掌心,很快便传来了暖意。
戚烨握住她的手,借着月色细细瞧着她的面容,兴许是他看得太过专注,若悠月被盯得有些发毛,忍不住问道:“你一直这般看我做什么。”
“我害怕。”
“害怕?”
“是。”
若悠月起了些调戏的心思,笑着道:“原来堂堂镇南王还有害怕的时候?”
戚烨也跟着轻笑,“自然是有的。”
这倒是勾起了若悠月的好奇心,“那王爷怕什么?”
戚烨捏住她的掌心略略收紧,“我怕,你又不要我了。”
……
若悠月本来控制得好好的情绪,却莫名因着戚烨的这句话而决了堤。
她突然便明白了戚烨说怕这个字的含义。
上一次逃跑前,她也是这般温顺乖觉地将他带上床,而今日,她仿佛又在故技重施。
泪水扑朔而下,她笑道:“不会了。”
见若悠月流了泪,戚烨立刻伸手替她拂去,心仿佛被人捏住了一般难受。
“悠月,不必安慰于我,我不会再将你强行留在我的身边了,你该有你自己的生活。”
他爱悠月,可是他不想看见一只折翼的金丝雀被困在笼中,爱是成全,也是放手,而不是一昧的束缚。
若悠月想说些什么,但是话到口中只剩下哽咽,欲语泪先行,她只能一把扑到戚烨怀中。
“悠月,你怎么了?可是哪里不舒服?”戚烨看着这般的若悠月,心都快碎成了千片,他轻拥着她,感受着她肩胛骨的起伏,却只能轻拍抚慰。
“你、你为什么不同我说?”
她伏在他的怀中一边啜泣一边问着,闷闷的声音回荡在他的胸腔中。
戚烨想起昨日柳安然所问之事,一下子便知晓若悠月所说的是何事。
想必今日她们也是为了这事前来。
见戚烨不答话,若悠月只能抬起头,泪眼婆娑道:“我爹爹之事,为何不与我说清楚呢?”
戚烨心疼地伸手将她揽入怀中道:“我知道你爹爹在你心中一直是个好官,我不想破坏他在你心中的形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