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依照若悠月的身份自也是能让张硕离去的,但是因着之前戚烨管得死,几乎都无缘一些宫中的宴会来,加之她出逃之时未带信物,若是突然同张硕言说怕是他也不会轻信。
柳安然上齿紧紧咬住下唇,不知这张硕葫芦里卖得是什么药来。
张硕转身看向柳安然,忽而问道:“安然,我们借一步说话行吗?”
“不行!”柳安然答得干脆果断,“张大人若是有什么话在此说便是,免得我又惹了什么误会届时被张大人拿了错处。”
这便是在怪他没有妥善处理叶湘香之事了。
张硕承认,在叶湘香这件事情上面,他确实偏了些心在叶湘香身上。
毕竟叶湘香在他怀中哭得那般的楚楚可怜,而她的腹中也是他张硕的第一个子嗣啊!
她柳安然多少还有个做尚书的爹,可叶湘香只有只有他了,若是他可怜了柳安然,谁又来同情叶湘香与那个可怜的孩子。
这般想着,张硕不免解释道:“安然,叶湘香之事上是我对你有些成见,可是你也知晓,我待你不薄,你嫁与我这些年一直无所出,若是寻常人家无子,早就闹上公堂了……”
听听,这就是常年混迹于官场之人。
先是将用七出之名休妻这般严重后果的事情轻描淡写地用成见二字略过,而后开始说他自己的好,甚至他还举出了个“例子”来证明他对她的好,最后说话留半句让她自己想象。
若是以前,她定是要自责万分,仔细回房想想自己的错误,可如今,她却再不愿意这样了。
“我认为张大人说得对。”
柳安然笑脸盈盈看向张硕。
就在张硕本以为自己的说词对柳安然起效之时,柳安然却突然话锋一转。
“你确实待我不薄,还好你将我休弃了,若不然我都不曾知晓原来离开了你的生活竟是如此美好。”
回想起自己被张硕休弃后第一次来糖水铺中,梦梦还问她是否在张府被虐待了,吃得少又瘦,她还回答未曾被虐待,现在想来,在张府中心情抑郁的日子何尝不是一种无形的虐待呢……
“柳安然,你身为一名女子居然能如此随意的将这种事情挂于口中,你还知不知晓羞耻二字如何写?”
愣是张硕如何想都想不到柳安然会说出这话来,立刻便觉得自己没了面子,想要反驳于她。
柳安然不慌不忙笑道:“这事儿张大人你做得,我便说不得吗?休妻罢了,有何丢人的。”
休妻罢了,有何丢人的。
以前的柳安然不是再在乎不过名节之事了吗?
她说这话的时候未免太过平静,平静得张硕都想怀疑眼前人不过是他人假扮的柳安然。
不,定然不是这样的。
安然定是心中痛苦不已,故意说这些话来好让自己好受些。
她是名门贵女,如何能这般快的接受自己的落魄,甚至还要来这间普普通通的糖水铺做工?
这般一想,张硕语气不免也柔了几分道:“安然,休妻之事是我太过冲动了,不如我们……重修旧好,这样也可复了你的名节。”
温梦梦正在吃枣子,听完张硕之言,吓得赶紧将枣核吐出免得卡进喉中。
这人怎么说话的?
休妻是他说的,复婚也是他说的,分明是自己后悔了,还非得将复婚的好处说成是能恢复柳安然的名节来……
这张硕,脸可真大!
第47章
回心转意
分明是大好的天气,柳安然却觉得自己恍若身处一叶扁舟之上,摇曳于海面的狂风巨浪之间,昏昏沉沉,晕眩恶心。
他方才……说的什么。
希望二人重修旧好,这样也可复了她的名节……
依照他张硕的性子,又岂会去做那吃力不讨好的事情来?
今日他提出这事儿,断然是对他有利,而他竟是将这对他有益之事说成是为了复她的名节。
呵,真是天大的笑话。
张硕莫不是还当她是曾经那个对他百依百顺、以他为天的柳安然不成?
复她名节?
且不论他今日安的什么心思,就算是他真的良心未泯想要来弥补于她,他张硕给的东西,她柳安然是最不想要,也不稀罕。
况且,从古至今男子的妻便只能有一人,若是二人复了婚,她是妻,叶湘香亦是妻,他又是如何打算处置这事儿?
她倒是要看看,张硕这副人模狗样的样貌之中,还能说出些什么冠冕堂皇的话语来。
努力掩饰去眸中厌恶,柳安然似是恢复了曾经的温婉贤淑,对着张硕浅浅一笑道:“可如今,叶姨娘已成正妻,张大人又打算置我于何地呢?”
看到柳安然恢复了原先的模样,张硕不免心头大喜,更加印证了自己的猜测,但面上依旧神色不改,好一番思索后才道:“安然,你先前虽是我的妻,但终究是有了错处,若是再为妻难免落人口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