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在阳台坐着时候,面对这间屋子发出的灯光,林稹亭总是难免畅想两人的家长什么样,是什么装潢。
如今,冷不丁置身其中,她想细细打量这里的每一处,面对席玫却只能压抑住,只是把眼睛局限在某一处,敛了眉眼。
林稹亭下午三点有DIY课程,此刻身处他们的爱巢里,她实在烧心,和席玫简单地聊了两句,喝了口水就离开了。
晚上,李景深踢完足球回家,席玫做饭,两人饭后照例是他洗碗。
厨房里,李景深把堆在洗碗槽里的碗筷杯子挨个洗净。
客厅里,打开电视的席玫走进厨房拿东西,瞥一眼他洗完的正在沥干的碗筷,她眼尖地挑出里面的一个杯子,“没洗干净,你做事就是这样。”
李景深拿过,透明的玻璃杯沿一弯淡淡的口红印,这颜色他觉得有点熟悉。
李景深脑海里莫名闪过送酒醉的林缜亭回家的那晚,她映在他眼睛里那红得诡异的唇和痛苦含泪的眼睛。
两人闲聊,从李景深今天球赛的比分到小区的停车费涨了,他身后的席玫打开冰箱,“今天家里来人了。”
李景深用百洁布搭着杯沿把红印拭去,他嗯了一声,随口猜道,“林稹亭?”
正在冰箱取东西的席玫滞了一秒,他是怎么知道的?
席玫不想承认,但她此刻整个人戒备起来,像是一只炸毛的猫,出于女人的敏锐和第六感,她装作不经意,“你怎么知道?”
李景深也不知道怎么脱口而出林稹亭,他微微慌张起来,偶一回头,席玫正从冰箱里取出一个蛋糕,他一下松懈了,下巴微抬,示意她手里的蛋糕,“你说呢?”
席玫这才注意到手里拿着的蛋糕,这是在林稹亭那订的红丝绒,怪不得李景深会脱口而出林稹亭。
她心里一松,一场虚惊,她太容易炸毛了,“洗完出来吃蛋糕。”
客厅里电视开着,等李景深洗碗出来,无聊的席玫点开林稹亭的微信,她有她两个微信,一个是手作蛋糕,还有一个是她自己的微信,之前她买人参礼盒时加的。
她们偶尔的聊天都在手作蛋糕上。
席玫点进林稹亭本人的朋友圈,一道线,要么她不发朋友圈,要么她把她删了。
林稹亭不可能不发朋友圈。
看来,林稹亭把她删了。
席玫心想,为什么?
点开林稹亭的头像,是她的自拍,席玫放大她的头像,仔细看了看,长得的确漂亮,她以前在学校怎么没注意到这号人?不过南大美女多,注意不到很正常。
鼻子应该是做过的,完美得不像妈生鼻,席玫看着看着,突然想到那晚,她在阳台洗衣服,偶一抬眼,七栋7楼阳台那一闪而过的人影……
她不会被偷窥了吧?
席玫越想越乱,又觉得自己的想法过于离奇,林稹亭偷看她家阳台干嘛?是有宝藏还是有贼?还是看上了李景深?
席玫越想越想笑,越发佩服自己的想象力,李景深是不错,但不至于自己啃馒头,就觉得全天下人都喜欢啃馒头,都要来抢馒头吧?
外人只看得见他面上不错,实际和他一起受折磨着呢。
李景深洗完碗出来,席玫面前的蛋糕已经消失了一部分,他想,席玫最近胃口变好了。
她吃得唇上沾着点奶油,他抬手欲给她擦。
席玫躲开他帮她擦的手,巧笑嫣兮,痴缠地望着他,“亲我。”
李景深笑,扶过她的下巴,从善如流地亲了亲席玫。
这下,两人嘴唇上都沾了奶油,他抬手揩自己的唇,“闹什么?”
席玫看着李景深是带着笑去擦自己的唇的,他的笑容愉悦,这让她心里稍松,问他,“是奶油甜还是我甜?”
这时候,天底下爱老婆的男人都知道怎么回答。
李景深也一样,“你甜,没人比你甜了。”
……
席玫怀孕了。
席玫先是用验孕棒检测,随后去医院检查。
当天晚上,席玫告诉李景深这个消息时,男人脸上片刻怔呆的神情,随后惊喜万分。
他想上前抱住她,刚环住她腰肢的时候,又立马意识到不能用力,不能压到她,只是虚虚地揽着,生怕压到她的肚子。
李景深缜密又理智的头脑第一次宕机,他心潮澎湃,紧紧地盯着眼前的席玫,想问她什么又不知道该问什么,他的眼神只能紧紧地锁住怀里的她,生怕她下一秒就会消失,又生怕这只是一场梦。
席玫之前怀过孕,流产了,这是夫妻之间的第二个孩子,她把这一胎看得很重,不愿再有闪失。
席玫因为怀孕,安全感下降,对李景深说的很清楚,“我怀着孕,你别生出异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