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澎不像在说服沈暮,他像在说服自己。
“真心不真心的你自己清楚,”沈暮头一回用这样重的语气跟殷澎说话:“你弄错重点了!先不说你们公司之间的雇佣关系,就只谈沈朝她婆家的人,他们能接受自己这么多年宣称替丈夫守节的儿媳妇其实早就有男朋友了吗?我不需要她的贞节牌坊,名声在现实里也没那么重要,所以我早就劝她从那个家里跳出来,她因为舍不得才跟那些人耗了那么多年,眼看着他们家里那位难缠的老婆婆日渐西山了,她等了这么多年马上就要成功了。这时候你出现,会导致什么后果?好在今天敲门的是我不是她婆家的人,如果你们的事情被那些人发现了她会功亏一篑的。”
如沈朝所料,沈暮的重点不在于他最好的朋友和妹妹有私情,而在于他拖累了沈朝,他会让沈朝多年的忍辱负重功亏一篑。
殷澎作为他们的律师早就知道这些道理了,沈朝的丈夫死后作为配偶确实能继承他的遗产,法律条文白纸黑字规定的东西绝不会有人违抗。问题在于沈朝的丈夫生在一个大家族里,他的财产涉及房产、债权、股票和现金······其中大多数都握在她那位婆婆手里,或者说她婆家整个的大多数财产都握在那位高寿的婆婆手里,当时的沈朝只是名义上成了那些财产的主人,并没有实际取得。
她那位婆婆又难缠的很,只要她想就能让本该沈朝继承的财产易主,沈朝在夫家受过屈辱不可能像叫花子一样被零钱打发了。为了绑住这个嫁来的儿媳,更是在儿子葬礼上就夸在场宾客儿媳妇是个忠贞的人,愿意为了丈夫守一辈子,那情形下沈朝咬碎了牙也只能答应。
沈暮看出她执念过深才劝她去找别人,也是劝她不必执着就此放弃,名声算不上什么,她过的好才是最重要的。可沈朝的执念太深了,她先前赔进去的青春精力都成了割不掉的沙袋,拽着她在夫家的泥潭里越陷越深,现下这进退维谷的情形,若是那老婆子临死前改了想法,将她心心念念的财产全都转赠他人,沈朝怕是会疯。
“我知道她这么多年过的憋屈难捱,我也明白她找你的原因,但是殷澎,你不能陪着她胡来,你会毁了她的。”
第29章 爱情
沈暮深更半夜来找妹妹当然不可能是为了和她在昏昏欲睡中促膝长谈,他深夜敲门的最初目的是和沈朝探讨一下安岚的性教育ʝʂɠ问题。
沈暮自认是个冷静的人,他是人,不可能像雕像一样平板到没有波澜,为了顺应对管理者的要求,他一直把情绪控制在适当的范围内,一个不会影响到他思考行事的范围。这种冷静帮助他即使是辛苦工作了一整天中途接受到下属依旧不成熟的报告,得知家里新来的小女孩问题不断自己束手无策需要作为公司核心之一的妹妹在会议中分神接打电话的情况下,依旧能在晚间不必要的饭局里和被酒精迷晕的合作对象维持风度翩翩的笑容轻轻碰杯。
几乎将得体刻进骨子里的沈暮偏偏今天和安岚共处一室时丢了风度和持重。
安岚乖乖接过球杆弯腰前沈暮还在想:这个女孩子来他们家这么久了还是很瘦,上衣沈朝都挑了小码的买,穿起来还是空落落的,得让张姨给她吃点有营养的东西。
她弯腰之后,映入眼帘的女孩子的后腰驱逐了可以被称作有营养的想法。女孩子因为身材高瘦,腰只有细细的一片,沈暮觉得她的腰围不超过自己的小臂长,后腰上还长了一对凹陷下去的、柔软的腰窝,中间是从衣服里延伸出来的背沟,随着弯腰的动作越发清晰。以及,在柔软白皙得仿佛手指碰到会打滑的皮肤上,有鲜红的、明显的、宽大的、不属于女孩手指的、未曾遮盖过的指印。
沈暮很难描述那一刻的心情。
他是有过青春期的男人,清楚地明白青春期男孩女孩对异性身体的探知欲望有多强。他更是深知,只要他一个错眼,在安岚模糊不清的态度下有的是男孩想把手伸进她的裙子里。
所以在得知安岚交了一个小男朋友之后,对于她个人的性教育问题被沈暮摆在了日程上。由于一些难以言喻的根治本性的东亚男性心理,他认为这方面的教育该由同性长辈完成,由此沈暮将这项任务交给了沈朝。
而他亲爱的妹妹,近日她婆家的那位长辈眼看就要咽气了,她自己被各项事务缠身,连亲哥哥都找不到她吃饭,教育高中生小女孩的待办事项当然会安排在她冗杂日程表看不见的角落里,
沈暮本想找时间和妹妹商量一下,让她明白这件事的重要性。不料那天安岚回来,沈暮第一眼就看见了她腰上大摇大摆穿回来的男士腰带,硕大的金属搭扣衬得她腰更细更薄,男孩们肮脏龌龊的心思全缝在腰带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