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瞒着刘叔,我是给你面子。”
书房里壁炉和热可可带来的暖意全部褪去,沈朝从姿态到语言都是冷冰冰的,“哥哥,我们成年之后就有各自的生活里。事业上我们相互扶持,生活上我们只会给对方建议,不会过多干涉,就像我守寡之后你劝过我一次让我重新开始生活之后就不多嘴了,你三十多岁不结婚不谈恋爱我劝过你一次,让你去体验情感生活,你不照做我也不会多说什么,我们都很有分寸。”
孪生兄妹之间用到分寸这个词其实很奇怪,但沈朝沈暮都没提出异议,沈朝继续说:“但你现在的想法我觉得我不能因为分寸就保持沉默,是你疯了还是我疯了,先不提你和她之间的牵扯,就只说年龄,你比她大了将近十五岁,她还没有成年,你真的觉得你的道德允许你做出这种事吗?”
第22章 生日
“你误会了,”沈暮似是早有预料,他平静地听完沈朝难听的话,淡淡地解释:“我迟疑是因为你跟她不一样,你父母健在,他们就算对你不用心也会保护你,再不济还有我,所以你不担心在恋爱里吃亏。她是个父亲不理、母亲无能的女孩,看护她的人是我们这些没有血缘关系还心怀不轨的陌生人,谁能保证她不会被骗?”
孪生兄妹就像处在镜子的两端,任何想法心思都会如实投射在对方身上,情绪都无处遁形。沈朝冷笑:“我不信,这些话你骗骗自己就算了,少拿来骗我。安岚是有父母不如没父母,她以前就因为这个过的很辛苦,你怎么会到现在都还在认为她是普通的未成年小女孩?你忘了她前两天在警局里闹的事了?她连那种事情都不怕,怎么会因为谈恋爱吃亏?”
沈暮的侧脸在路灯时有时无的光照下冷硬得像雕塑,沈朝眯眼看他,“我不想听你那些理由了,我只警告你,保持好和她的距离,不许去引诱她、欺骗她,如果被我发现你们搞在一起,你就死定了。”
“我在你眼里是会做出这种事的人吗?”
孪生兄妹天生就有别人梦寐以求的共同点——相似到极点的长相。从有自我意识开始,沈朝就从心底若有若无地抵触直视沈暮的正脸,看见自己的五官在别人的脸上做出她不会做的表情,时常让她感到诡异的恐怖。也是两人长相相似,沈朝是最知道怎么用沈暮的脸的人,他们五官好比复制粘贴,沈朝深知只要沈暮用那张脸流露出一点讨好、乞求和心动的神情,凝视他的人绝对不会无动于衷。因为沈朝就很擅长用她的脸做出暧昧的表情获得想要的成果。
妹妹对哥哥说这种话听起来很奇怪:“谁知道呢?毕竟你可是个三十多岁的男人。”
人与人之间拉近关系其实相当简单,尤其是这两个人有过一些恩怨,甚至产生过物品上的交换和租借。
安岚在课桌上发现袋子装着的新耳机之前都忘了那天楚河没有还她耳机。收下了人家还的新耳机,人家跑过来问新耳机用的怎么样也是情有可原的。
“还可以,挺好用的,谢谢你。”
“哎,不用谢,我那天把你耳机拿走是我太粗鲁了。”
但只是跟她说两句话,有必要坐在不属于他的位置上吗?
安岚旁边座位的原主人上完厕所回来发现自己的座位被霸占了,小心地拍拍楚河肩膀表达交涉的意愿,他没想到楚河转头一挥手说:“不好意思同学,借用你座位一会,你坐我座位去,就隔壁班三排七列,随你坐。”
接收到座位被霸占同学埋怨的目光,安岚认为这段对话要速战速决:“你还有什么事要说吗?”
楚河的头转来转去,头发飞起来像小狗立不起的耳朵,眼睛黑且大,睫毛浓厚,略低着头抬眼看人,他说什么从上目线看来都是请求:“对,还有件事,我的一个朋友,她过两天过,想请你一起去庆祝。”
可安岚心硬如铁,在湿漉漉的黑眼睛乞求下还是冷静地挑出他语言的问题:“为什么你朋友生日要请我?请我去为什么要你转达?”
“我不知道,”楚河挠挠头,“她请你应该是想跟你认识认识吧,叫我说应该是她以为我跟你比较熟吧。”
回答都是含糊不清的,安岚的心态一如既往:不掺和别人的事情。倘若现在安岚没有从沈暮身上转移自己注意力的想法,而眼前的楚河没有用期待的眼神盯着她,她一定会拒绝的。
“你那位朋友家不会很远吧?”
实际监护人不是直系亲属的好处就在于此,他们不是父母,不会严厉限制你的人生自由和交友自由。想去同学的生日会?没问题,不用说明书哪位同学、家在哪里,只要当天按时回来,不要惹出要去警局的麻烦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