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岚像是心口被针扎了一下,微小的刺痛险些让她失控,她自嘲地笑笑,“有什么好恨的,我妈妈是第三者,我自己是私生女,天生在道德上就处于低处,要恨也该是那个人的妻子孩子恨我们。”
沈暮微微眯眼,“那你的继父呢?他受到的惩罚最多是几年牢狱生活,出来之后他依旧可以去纠缠你和你母亲,你真的要和他纠缠一辈子?”
安岚裹紧毛毯隐藏自己内心的动摇,沈暮继续说:“如果你愿意答应我的要求,我会履行这个身份的所有责任,你母亲可以一辈子都见不到你继父,她会过上安静幸福的生活,不用担心柴米油盐的价钱,不用担心你的学费她是否能承担,更不用担心哪天丈夫的拳头会不会砸在自己的身上,她会住在有阳台的房子里,地板都会是干燥平整的,没有青苔,更没有霉菌。”
“还有你的生父,假设有一天你好奇他为什么抛弃你们,希望他会因为抛弃你们而后悔,我们会帮你实现目标,你可以对你的生父做任何事情,只要你愿意。”
沉默中沈朝与沈暮眼神交汇后她补充说:“或许你也要想想自己,你那么优秀,不应该被家庭局限,我们能保证的东西不多,但我们会提供更多的资源给你,留学、读研还是工作,你不用因为经济条件改变选择,你可以凭借心意选择自己的路。”
安岚缄默许久,她问了最后一个问题:“那我现在要做什么呢?”
“听话就好,我们会安排一切的。”
第3章 朋友
黄绮霜最近有了个新同学,就坐在她旁边的一列,长相很漂亮,五官大气明艳,性格反而比较冷淡不爱说话,别人和她搭话她就抬眼皮不咸不淡地扯两句。
也是,大家一个班从高二升高三,她突然插进来谁会接纳她,同学们家里都非富即贵,更不会主动和插班生交。
她好像也对融入集体没有什么兴趣,每天独来独往,上下学和吃饭都是一个人,但她从来不会尴尬,有人对她指指点点也不在意,分外专注于自己的事情。
黄绮霜观察她有段时间了,个人认为她是非常有性格的人。
她上课很灵活,会选择性地听课,某些老师的课就认真听讲,某些老师的课就闭上耳朵写作业。
还好她身高够高坐在后排,老师一般注意不到,否则一定会被批评。
黄绮霜还观察得出,新同学是比较冷淡,却不是没礼貌。
班主任偶尔会关心她学习生活是否还适应,她认真答完之后都要谢谢老师的关心;课代表发作业发给她,她也会说谢谢;有一回黄绮霜的橡皮掉到她脚底下,她还主动帮忙捡起来了······
虽然这位新同学和别的同学一样都是富人家的孩子,可黄绮霜总觉得她是不一样的,她应该是个好人。
安岚转学已经有一个星期了,这一周里每天早上沈朝和沈暮都会有一个来送她上学,这点让安岚不是很理解。
她住在沈家的别墅里,偌大的房子只有她一个人,张姨会过来做早饭和晚饭,上下学有司机接送或者自己来回也行,沈朝和沈暮明明不与她住在一起却每天从住处坐车过来送她去学校。
她又不是小学生,至ʝʂɠ于这样亲接亲送吗?
“您可以请司机送我,不用自己来的。”
这话是放学坐车时安岚对沈暮说的。
沈朝人更和善,她们认识不久她就表示安岚可以叫她姐姐、阿姨或者直接喊名字,经历一周的时间安岚已经能喊沈朝姐姐或直呼姓名了。
但沈暮不一样,他与沈朝是相反的一对兄妹,大约是事务繁忙,沈暮根本没有给过她关于称谓的指使,由于一周时间里沈朝接送她的次数比沈暮多,安岚和沈暮的关系还处在比陌生人熟悉一点的程度上。
喊他哥哥,不行,太过亲密。
喊他叔叔,不行,显得他太过年长。
喊他名字,不行,太没礼貌。
于是安岚直至今日依旧称呼沈暮为“您”。
沈暮似乎也没有意识到奇怪的称呼问题,他默认安岚一直喊他“您”,翻阅着手里的文件还分出心神对安岚说:“接送你不麻烦,沈朝认为这样可以培养感情,你不用感觉有负担。”
事实上大部分负担都是旁边这个男人给的,就像现在,他西装笔挺地坐着,鼻子上架着金属边框的眼镜,手里握着沉甸甸的钢笔在文件上写字。
他的五官偏淡,头发眉毛颜色墨黑,眼白偏多,皱眉时会不自主地凶,安岚每每看到他皱眉心里都要咯噔一下。
“在学校里还适应吗?”
沈暮试图用一些家常拉近两个人的距离。
“还可以,学习上也不是很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