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有你这种第一次来的,估计一会要吓走不少。”
唐月梨对炸鱼薯条的接受度极高,就着啤酒吃完一盘,招来酒保又点了两扎啤酒和一盘炸鱼薯条。
她看着安岚脸上的表情由震惊转为兴致勃勃,甚至口吐狂言:“没想到在国内男人的屁股也有那么多人看,很有赚头啊,男人出卖色相。”
“哪有那么容易赚钱,这里脱衣舞男的标准很高,十个男人里十一个不符合的,能练出好身材的人要么不缺钱,要么觉得跳脱衣舞是个不干净不光彩的职业,宁可进厂拧螺丝。”
要是真那么有赚头,唐月梨早就自己上手开脱衣舞男店了。
“那么台上的男人明明有进厂拧螺丝的去处,怎么还来这里脱衣服卖身?”
“说什么卖身,脱衣舞男也是正经职业,卖艺不卖身的。当然是因为进厂拧螺丝没这里赚的多啊,这家酒吧的消费不低,尤其是加上脱衣舞表演之后,因为人少要求高,脱衣舞男的底薪就开的偏高。有时候大小姐贵妇们来看,那群男的内裤里能塞一打钞票,一晚上的钱就够进厂拧螺丝赚一个月的了。”
唐月梨指指舞台边上的一个男人,“看到他了吗?说是女儿得了白血病,因为身材还不错,学了几天舞蹈就来这里跳脱衣舞赚医药费,忍辱负重啊,跳了半个月就赚的盆满钵满了。”
“这么了解?”
“我跟这里的老板是朋友,他跟我谈过一两次,这上面的人个个都是身世凄苦,命运坎坷的,沦落到来这里跳舞,谁不是个可怜人呢?”
唐月梨的叹息里不无遗憾,安岚听了却无动于衷,冷心冷情地哼了一声,感叹道:“还是男人的路好走啊,这么容易就能赚到钱了。”
“怎么说?”
“以前在加州公路上开车,路边总有女人在招手拦车,那些女人多半不太漂亮,身材也称不上很好,气质也很阴沉,但总有人停下车载她们,一般司机都是男性。”
“?”
“是,后来有人告诉我,这些女人有一小部分之前的职业是脱衣舞娘,因为身材走样,或是受伤后跳舞不好看了被辞退,当然也有很多是被抓到和客人乱搞才干不下去的。做过脱衣舞娘的女人在大众眼里跟妓|女没有区别,去做别的工作总能被挖出过去,被别人的眼光逼走,兜兜转转,最后还是成了真正的妓|女。”
“你没有帮她们吗?”
“怎么帮?给她们钱,一转身就会花到酒上。给她们找工作,永远不缺爱议论她们出身的人,最后都是走上老路。现在舞台上的男人,会有几个最后成为性工作者?又会有几个在工作中遭受客人的侵犯?不止是被触摸身体,而是更深层的侵犯。都是过不下去的人,男人总还有条路可走,往后娶妻生子也不是不可能,女人却是连活着的时间都不知道会有多少。”
安岚说这些话时对她口中的女人并不带有褒贬,因为她很清楚她母亲和她自己都有可能走上那条路,在这世上无处可依的女人们只能出卖身体换取生活,至于舞台上裸体的是单亲母亲还是未成年少女,是没有人在意的。
她有一个酗酒且有性侵继女意向的继父,母亲是在一天打三四份工都只能勉强维生的单身女人,她们怎么能说没有一刻想过去卖掉自己的身体换来短暂的安宁,以此得到一天普通人的生活?
那些女人是另一种可能的她,安岚只是不喜欢嘲讽自己。
第64章 sadness
沈暮在家里不会知道安岚的下班后娱乐活动是去酒吧看脱衣舞娘跳钢管舞。家里只有他一个人,像以前安岚没在他这里住时一样,洗澡后在书房工作,看时间差不多了就上床睡觉。
担心安岚回来时没带钥匙或是出了什么意外,沈暮这晚没有锁门,敞开着门安然ʝʂɠ入睡。
显然他忘了,紧缩的大门安岚都能神不知鬼不觉撬开,跑进来骑到他身上作威作福。这敞开的房门于她而言无异于邀请。
果然,沈暮半夜迷迷糊糊地感受到了自己身上压着个人,头埋在他的胸口蹭来蹭去的。
前几次发生类似的情况,沈暮都义正言辞地拒绝了她,虽说结果不如人意,态度还是很鲜明的。次数多了,一直装出一副良家妇男的形象也颇为辛苦,他夜里半梦半醒中意识还不清明,沈暮也没力气抓着安岚丢她出去,干脆拿被子裹住她放到另一侧,拍拍被子说:“好好睡。”
也不知道小姑娘哪里来的精力,在外面玩了大半宿回家还有力气跟他折腾,头靠在他的肩膀上,精力充沛地问他:“你睡着了?”
沈暮:“······”
睡着了也被她捣鼓醒了。